過來拜訪,秦昭的心裡更是彆扭,往年這個時候,連瑜都是在這裡過年的,她當然沒想過連瑜永遠在她家混下去,可這樣子過來,除了連瑜本人以外,那一妻一妾真的有興趣大過年的跑來她家麼?她才不信!對著她的滿臉笑容,也不過是因為連瑜希望她們與自己交好罷了!
在連瑜的家裡經過一場動盪之後,秦昭再沒有什麼興趣去教導方雲清什麼,說穿了,這兩女是為了連瑜而對自己表達友善,可她本人又何嘗沒有立場?當日她教方雲清,那是為了連瑜過得開心家裡安寧……可現在他家已經這樣了,一妻一妾東西分立,這已經夠亂的了,她哪裡有興趣再去摻和?她固然不喜歡方雲清的行事,可她也同樣沒興趣為勝男張目:即使算起來,她當日是自己家送連瑜的,可自家送她到連家是做丫鬟,不是做姨奶奶。她被連瑜放良再回到連家,已經跟秦家沒有任何關係了。
連瑜的心情同樣不怎麼著,往年的年節,這三天他要麼帶著秦昭秦明出去關撲,要麼領著愛妾出行玩耍,有時間的話,也會跟朋友們聚會一下。可今天,顯然不行了,他倒是很想死豬不怕開水燙地要求秦昭跟他去玩,可是合適麼?他是有妻子的人了。雖然他的妻子沒可能跟他逛街,關撲,可這不代表他就可以帶著別人出去逛了!好吧,愛妾或許可以,問題是燕惜惜躺在床上呢,穆巧巧身體也不太好,至於勝男……老實說,他並不太喜歡帶勝男出去玩,他更習慣跟勝男談正事說生意什麼的。
自己可真是矯情……連瑜忍不住吐槽自己:難道還真是得到了就不覺得珍惜了?顯然不是。對他來說,或許勝男更像工作夥伴。當然,他把勝男接進來做妾。其實主要的意思也是讓她管家,而不是為了自己的歡愉。
顯然,勝男在管家這方面比方雲清的能力強的太多,才進門一個月,又正好趕上過年,這麼多麻煩的事情,她硬是處理的井井有條,把芳姐以及燕惜惜,穆巧巧也照顧的無微不至。當然,這其中也與方雲清才回來,不敢觸怒連瑜,不給勝男使絆子的前提在。不過不管怎麼說,連家算是安寧了下來。
此時,連瑜坐在秦大夫人跟前,笑吟吟地恭喜秦大夫人馬上就要母女團聚,秦大夫人的心情極好,一想到小女兒馬上就要到來,抬頭紋都少了幾條,看的秦昭心裡十分不是滋味:只怕婉娘過來,不但不能讓秦大夫人開心,反而會讓秦大夫人日日揪心吧?這才安穩了兩年,沒有婉娘在身邊,秦大夫人的心情放鬆了不少,這陣子跟著蓉娘過得更是快活,秦昭覺得秦大夫人白頭髮都少了幾根……這麼好的日子,偏偏婉娘又要回來了,真是想想就頭疼。
方雲清在這種場合的舉止還是很得體的,她笑吟吟地附和著丈夫的話,跟秦大夫人閒聊,同時也儘量不冷落一旁陪坐的蓉娘夫婦。可儘管如此,秦昭還是能看出她得體的表現下偶爾的僵硬:她每句話,每個動作,都小心翼翼,而且總是有意無意地想要去確認丈夫的表情——她大概,是想要確認自己的表現是不是讓丈夫滿意?
秦昭暗暗地嘆了口氣,這樣的日子,過起來有什麼意思呢?
她想起剛剛嫁到連家的的方雲清,那時候,她或許打扮的不算漂亮,或許有一些緊張與不適,可那時候的她,起碼是驕傲的,她的每個動作都是充滿信心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子,小心翼翼,曲意奉承。
她扭過臉,看向勝男,勝男規規矩矩地穿著粉紫色的半袖,頭上梳著飛仙髻,靜靜地坐在一邊,很少說話,只是再適合的情況下微笑或者附和。
秦昭把視線轉回連瑜,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她覺得連瑜似乎瘦了,臉色也不是特別好。
秦昭又想嘆氣了,妻妾成群,外人看的是多麼的有福氣啊?可除非做到沒心沒肺,完全不在乎別人的感受,否則這樣的福氣,有幾個人能消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