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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手與小寡婦(五)

夜色如水,村莊漸漸安靜下來了,沿河而居的大小木屋點起燈,點點燭火如同星辰般閃爍。

“娘,我吃飽了!”阿棠放下筷子,將見底的飯碗遞給阮墨看。

她配合地湊過去瞧了瞧,抿唇笑著點頭:“阿棠最近真棒,每頓飯都吃得好快呀。”

“可是這幾日孃親已經欠我好多顆糖了……”阿棠將碗放在桌上,晃著兩條小腿問,“什麼時候才會有呀?”

阮墨有些尷尬,實在不好意思告訴他,其實是沒銀子買了,只好哄他道:“嗯……等下回娘去鎮上買東西了,就給你補回來,好嗎?”

“好,娘可不能忘了……那我回小房玩兒,一會兒要洗身子了娘再叫我。”

她看著小孩無憂無慮的身影跑遠,唇邊淺淡的笑意漸漸隱退,最後輕聲嘆了口氣。

哎,這家確然太窮了點兒。

倒不是說她挨不得窮,主要是身邊還帶著一個小包子,她捱苦捱餓沒關係,孩子還在長身體,總不能讓他也跟著餓吧……

扣,扣——

兩聲清脆響亮的敲擊聲冷不丁響起,阮墨回過神來,看見榻上的男人正屈指落在床沿,雙眸直直望著她。

那眼神……有點兒像在問她:飯呢?

哦,對了,差點兒忘了家裡還養著一隻大米蟲。

多大?

就是每頓能吃掉的米,比她和阿棠吃的加起來還多。

另外,還得煎藥給他喝,磨藥給他敷傷口,又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照這樣下去,用不著一月,半月後他們就該蹲在門口喝西北風了。

單逸塵如常將碗接過來,悶頭直灌,幾口便將一大口碗喝得見底,看在阮墨眼裡又是一陣心痛,痛得彷彿心口鑿了一個大窟窿,唯有……銀子,才能填補得上。

“沒有了?”往常她都會自動自覺給他再盛一碗,現在卻愣在那兒,不接碗也不說話,他只得自己開口問道。

“額……你還要喝藥,不宜喝得太撐,就……不添了吧?”阮墨說這話時,心虛得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拿了碗便要走人,結果手腕被人突然扣住,手一鬆,那口大碗“砰”地落地,頓時四分五裂。

“你……”她瞪著家裡唯一的大碗命喪當場,簡直心痛得無以復加,立時皺了眉,要把手抽回來,“你做什麼?”

平日裡溫聲細語的人兒突然揚起聲來,聽著像是有些生氣了,單逸塵卻並未依言放開她,反而拽得更緊:“糧食不夠了?”

隨著他身體的恢復,藥效也逐漸消退,阮墨一時竟無法掙脫,心裡一犯急,脫口而出:“當然不夠了,米缸的米全進你肚子裡去了……大米蟲!”

“……我,大米蟲?”單逸塵頭一回聽見這種罵人的詞兒,頓了頓,才冷著臉問道,“你覺得,我吃得很多?”

那雙黑眸透出的冷光令阮墨禁不住抖了抖,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話,可既然他都聽見了,她也不可能再辯解說他聽錯,只好將視線別到一邊,沉默以對。

單逸塵並沒有發怒,本來就是他在人家家裡白吃白住兼養傷,花的都是人家維持溫飽的銀子,她要有所不滿了,那也是理所應當。

“站著別動。”

阮墨察覺自己手被鬆開了,抬頭望去,卻見男人突然執起一直放在身側的長劍,抽劍出鞘,鋥亮的鋒利劍身晃得她險些倒退一步:“你……君子動口不動手……”

他恍若未聞,垂首以劍尖抵鞘,像是在摳什麼東西,未幾,一手飛快接住某物,利劍入鞘,又放回了原位。

“過來。”他側眸,聲音沉沉道。

她避開碎屑,小小往前挪了一步:“過來……做什麼?”

“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