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極為不易,而這人赤著一雙腳,踏行其上,卻有如康莊大道,速度雖是不快,卻是極為穩健。
寇英傑注意到他行走之時,上肩一平如水,紋絲不動,只是下軀作大幅度的跨進,這種身法,顯然又是極為高明,而絕不同於一般人。
寇英傑內心存著一種亟待揭開的奧秘,緊緊隨在他身後,前行那人似乎若無其事的在前行走,寇英傑卻必須提著十二萬分的仔細與小心。
他氣提丹田,運施著輕功提縱之法,饒是如此,仍然不免十分吃力,因為那些尖銳的岩石實在太鋒利了,由於彼此間隔的距離遠近不一,著力自然不同,略一疏忽即有滑倒之慮,而且這種長時間的提氣執行,實在是一件很苦的事情。
前行了約有十丈左右,寇英傑已不禁驚出了一身虛汗,耳邊是浪潮的聲音,星光交織下的白色浪花,浪淘著眼前的岸礁,看上去,更似有說不出的陰森肅殺感覺。而前面的那人,更不知是何來何去,給人以夢幻、迷惘無窮的神秘感覺。
寇英傑先以為對方速度既是不快,定必很快就可以追上,哪裡知道並非如此。前行了不足十丈的距離,寇英傑已拉後了許多。
那人在在的顯現著他的有異常人之處,並非是有意的顯露,在他來說,也許只是最自然不過的舉動,也就在這些最自然不過的平凡動作裡,才能顯現出他的超人一等。
寇英傑注意到他行走時的泰然,有如靜靜的河水溪流,外表似乎看不出他前進的速度,而內裡卻奔騰著疾流激進之勢,這等身法,顯然又是高明之至了。
雙方的距離,漸漸的拉遠,寇英傑嘆息了一聲,停住了身子,他不得不知趣的打消了跟蹤對方的念頭。
前面的那個人忽然也停了下來。這時候,他原是邁開大步的勢子,就在右足跨出,左足尚還沒有跟上,整個身子懸在空中的一刻,他停了下來。
兩個人互相對看著。那人炯炯的一雙眸子裡,並不曾顯現出絲毫的忿怒或是不悅,一雙冷銳的瞳子,也同寇英傑一般的含蓄著無窮的費解,抬起左手,在空中勾了一下,作出一個來的姿態,他便又繼續前行。寇英傑立時心中大喜,毫不遲疑的繼續跟上去。
這一些崢嶸的亂石,綿延下去足有數里之遙,那人固是一副無關痛癢的樣子,寇英傑卻是太苦了。
前面的那個人並不因為寇英傑跟不上而放慢腳步,仍然是保持著一定的速度。漸漸的,彼此的距離越拉越遠。等到寇英傑以十分的小心,感覺到實在不能再走了,恰恰已到了礁岸盡頭。那人手上提著魚,正自佇候著。
寇英傑鼓起餘勇,自礁石上躍向沙灘,等他站定之後,才發覺到全身上下冷汗淋漓,他足下原踏著一雙芒鞋,這時才發覺到鞋底已經貫穿了兩個大洞,反之那人的一雙赤足,卻象沒事一般。
兩人對面注視之下,寇英傑喘籲著抱拳道了一聲:“幸會。”
下面的話還不曾說出,那人已倏地騰身而起,卻向身側的懸崖上落去。
寇英傑幾乎愕住了!
既然已經來了,豈有中途折回之理?何況對方愈是這樣,愈加引起了他的好奇心意,勢必要跟隨他到底,探出一個究竟才是。思念一瞬之間,眼看著那人起落的身軀,已拔上山巒,一如他方才踏礁過流的姿態,絲毫也看不出他吃力的樣子,只不過身軀微微向前傾斜著,百十丈高的斜坡,轉瞬之間已到了頂端。寇英傑略為歇息了一下,第二次提氣騰身,也把身子縱上山巒,百十丈高下的峭壁,總算也過去了。
等到他攀到頂端上時,才發覺到那人仍在候著他。那人的表情略有改變,那張看上去很嚴肅的臉上,意外的現出了一絲笑容。
耳邊上響起了淙淙的流水聲音,幾股山泉,象是衍地而行的龍蛇,在亂石之間起伏竄行著,山風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