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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徵離開御苑,回到營帳,一步不停地向著太上皇的寢帳走去。

太上皇臥病,圍守計程車兵時刻警惕著,大氣都不敢出,見到雲徵來此,也只是無聲地跪下行禮。

雲徵沒理會他們,兀自看著帳篷之側,只見一個孩子歪歪斜斜地站著,並不出聲,只是用腳尖不停地在地上畫圈圈。靴子袍子上滿是灰塵,周圍一圈浮土都被折騰得“嶙峋”了起來,毫無疑問的,這是個讓人頭疼的熊孩子。

“四、四哥。”雲諾實在太小了,根本不記得大哥二哥長什麼樣,對皇帝五哥也只是面子上的情分,至於這個不苟言笑的四哥……就一個字,怕。

雲徵皺皺眉,又看了看帳篷,問道:“為何不進去看。”

雲諾抿著嘴唇,還很稚嫩的小臉上再次露出一抹晦暗,一抹糾結。帳內的是他的親父皇,寵愛了他十三年,卻又,殺死了他的母妃。

雲徵搖搖頭,示意侍衛:“帶旭王離開。”

侍衛依言去辦,雲諾也不敢不走,只是,忍不住又回了回頭,看著四哥大步走進父皇的寢帳,不知怎麼的,總有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

看護太上皇的太醫立即與肅王見禮,雲徵問:“父皇情況如何?”

太醫為難地搖頭:“還在昏迷之中……可能,腦中有淤血。”

“墜馬時,並腦中淤血的徵兆。”事實上,直到昨日傍晚,太上皇陛下都一直在哼哼唧唧著,可偏偏就在雲徵與雲朔猜測傳說中的“暗軍”是否存在之時,這唯一一個可能證實之人,就這麼巧的昏迷了過去。

雲落一動不動,身上明黃色的龍袍亮的刺眼,臉色卻顯得灰敗。到底是老了,風華不在,意氣不在,這般挺屍的模樣,還沒有云翳那妖物看著順眼。

雲徵不禁想起昨晚與雲朔爭鋒相對的你來我往——

雲朔不知是慨嘆還是嘲諷:“無所不用其極的挑撥離間,作收漁翁之利,果然是雲翳的手段。”

“雲翳已經死了。”雲徵毫不客氣地嘲諷,“人都躺在了棺材裡,皇上如此念、念、不、忘,莫不是想拿死人做什麼文章——還是,怕了?”

雲朔皺了皺眉,反詰:“分而治之,一擊必殺。難道不是從前雲翳對付燕王與太子的手段?雲翳死了,馮唐可還活著,肅王才是——自欺欺人。”

雲翳是兄弟們的夢魘,究竟怕與不怕,人心自明。但若什麼都不做,雲蔚和雲華的下場,早就擺在了他們眼前,所以,也不用好奇自己日後會歸於何方的浮土,能得一個什麼樣的身後之名。

……

女眷的帳篷那頭,太醫在候著,丫鬟在伺候著,女官則在,跪著。

弄月吊著一隻受傷的胳膊,依然不肯消停。命人端了個椅子,自己倚著靠著,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下的女官們忍著鑽心的疼,顫顫巍巍著。

跪在打碎的陶瓷碗碎片上頭的正是那夜陪黛玉去看程姑娘的女官,看護不力,導致公主受傷,殺了都嫌輕,只是弄月很有耐心。

比起那一環扣著一環的男人那頭的連環套,程姑娘這茬兒更像是一個意外,更像是有人不滿皇帝與肅王繼續“心照不宣”,急急忙忙地又給添了一把火。

總歸熬刑的不是自己,看著而已,從小到大血見多了,四分五裂的都不稀奇,這個,看看而已。

那女官已然快撐不住了,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膝蓋處也沁出了道道血痕,斑駁駭人;弄月打了個哈欠,無所謂地抬抬手,起身:“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