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告知:“剛剛有人來報,伯母的轎子已經離開了寺院。”
衛若蘭“咳咳”著,苦笑:“讓林公子見笑了。”
林霽風甩甩袖子:“沒關係,我正好無事。”別人家的熱鬧到底好看,若不是水溶正巧有了“盯緊許檀”的新愛好,天天自得其樂地忙活,他還打算把那最喜歡管閒事的王爺拖過來壓陣呢。
衛若蘭嘆息:“家母一向慈愛,卻為巫蠱迷惑,險些釀下大禍,還牽連了湘雲,真是……若不是侯爺及時提醒,恐怕整個衛家都已經獲罪。”
等人正是無聊,林霽風也是真好奇,隨口就打聽:“衛將軍,我聽小叔說,那個和尚是燒了一圈的小木人,又問什麼夜遊神,因此被斷為巫蠱……到底是什麼巫蠱?”
“我不知曉。”不僅衛若蘭不清楚,大理寺判罪的官兒們也不怎麼清楚——但,總歸是巫蠱,沒得跑。
林霽風想了想,越發覺得奇怪,卻也不好再細問。到底是禁忌之事,誰都不願多談。
正巧,門房來報衛母已經到了門口,衛若蘭撐著要親自出去接,林霽風也不遠不近地跟著。就看一頂青色小轎靜靜停在門口,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人被人攙了下來,看著眼神有些黯淡,臉也是冷的。當然了,親生兒子告的狀,災星媳婦又進了門,任誰都不會開心。
衛若蘭上前,直接跪到母親面前,一聲不吭。
衛母揚起了手,雙手微微顫著,似在猶豫,又似在壓抑著一巴掌扇過去的衝動。林霽風在後面看著,正考慮著要不要上去攔,卻忽然發現,衛母的袖子裡盈盈點點,帶著一抹幽光——
來不及多想,林霽風大喊一聲:“小心!”
衛若蘭一驚,抬頭就見一柄匕首對面刺下,來不及多想,一個側翻堪堪躲過,捂著胸口忍著咳嗽:“娘,您做什麼!”
“躲開!”林霽風一把將他拽回來,衛若蘭又堪堪擦過一柄帶著綠光的長刀。再看,送衛母回來的四個轎伕正手持長刀,兇狠地砍殺,一個門房痛苦慘叫,竟然已被斬落了半條手臂。
濺落的血跡竟然是純黑,武器上淬了毒,還是劇毒。
衛若蘭不愧是武將,已然反應過來,眼看衛母又向他撲來,雙目盡眥,滿是血痕,哪裡是個正常的模樣?衛若蘭心中惱恨不已,飛起一腳踹落匕首,搶過母親反手敲暈,直接推往護院懷中,自己拔刀迎戰:“你們帶娘和林公子去後面!”
“我沒那麼嬌氣,帶老夫人走!”衛若蘭畢竟傷重,無法抵擋,眼看一個刺客衝過來,林霽風一個側身躲過,擦過刺客時狠手一折一掰,清脆的咔擦一聲,那刺客慘叫不止,竟然生生被掰折了手臂。
又一個刺客閃過,來不及多想,林霽風硬掰過他的手,直直刺了過去——黑血濺開,那刺客抽搐了幾下,動也不動。武器上淬的毒藥果然厲害,見血封喉。
“啊啊啊啊……”又是一連串的慘叫,再有一個刺客被潑了滿臉滿身的熱碳熱湯,被灼得遍地打滾——湘雲和翠縷二人皆是面色慘白,手裡端著的炭爐子不住地顫抖。
衛若蘭也一劍結果了一個,抬眼看見湘雲在此,生生嚇出一身冷汗,趕緊過來擋著,又怒:“你出來做什麼!”
湘雲全身顫抖,手也抓不住,炭盆子咕咚落地,滾了老遠。良久,湘雲才指了指後面:“有人、偷藥……我讓綁了,又過來、看看……”
四個刺客,兩個死了,兩個半死不活的綁了。林霽風趕緊過來,皺眉勸道:“衛將軍,夫人嚇壞了,趕緊讓她進去坐坐。”不過十五歲的小夫人,看模樣臉都紫了,別嚇出問題來。
衛若蘭點點頭,硬撐著忍下咳嗽,安頓好昏迷的母親和飽受驚嚇的妻子,再回過頭來看,林霽風正蹲在院子裡,看刺客,又在看匕首,眉頭緊鎖,似乎有些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