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內侍最是個識趣的,瞅了瞅長公主的臉色便是告辭而去。
長公主冷冷一瞥徐皎,便是一言不發轉過了身。
徐皎見狀,心口微跳,忙上前挽住長公主的手道,“母親,您莫要生阿皎的氣。”
長公主的回答卻是毫不客氣地揮開徐皎的手,“迎月郡主這般大的主意,本宮哪裡敢生你的氣啊?”
“母親可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是太后娘娘的身子不見好轉嗎?”徐皎卻顧不得別的,轉而問起她從見到長公主開始就亟欲想知道的事兒。
長公主愣了愣卻是道,“不勞你操心。莫說你連著幾個月不見人影,就是你如今都快遠走的人了,問這些還有意思嗎?”
徐皎心裡覺得怪異,即便當真對她生氣了,長公主也不是說這種話的人,徐皎反手抓緊長公主的手,切切道,“母親,我不走了,留下來陪你和太后。”
徐皎這一句語調淡淡,語氣卻再認真不過。
長公主的手一顫,瞥向她時,目中幽光一閃,眼底似一瞬掙扎,“誰不讓你走了?”言罷,嘆了一聲,抓了徐皎的手道,“跟本宮進來。”
兩人進了長公主的居處,長公主拉她坐下,這才鬆開了手,一雙眼睛靜靜將徐皎望著,恍若古井一般深幽,讓人窺之不透。
徐皎不動,也不發問,由著她將自己看著,靜靜回望,那雙眼一如既往的清澈淨透。
良久,長公主嘆了一聲道,“起初本宮確實有些生氣,如今世道如何,你心中應該清楚,你一個女子孤身在外有多危險,你是個聰明的,想必也不必本宮贅述。可轉念一想,這卻也不失為一個機會。”
“女子本就不一定非要困於內宅,去各處走走,看看大好河山,開闊視野也沒有錯。”長公主說到這兒時,神色已是柔軟,抬起手將徐皎腮邊的亂髮理到耳後,“何況,如今的鳳安城也未必就安全。從前,本宮總自信能夠護好你,如今……罷了,說不得去了外面反倒比留在這裡更安全些。”
“母親……”徐皎望著她,目光微閃,想問她為何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如今大魏內亂,鳳安的局勢不容樂觀,還是她發現了什麼。還有,為何今日一見她形容就憔悴了這麼多,是否出了什麼事兒。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很多話,母親不能與你說得太明白,可想必你都清楚。眼下這樣的境況,母親也顧不上你,你出去了也好。可定要做好準備,多帶些人手,務必要確保安全。”
“出去之後也不必牽掛母親,母親在這宮裡,只要大魏朝不倒,就暫且無虞。大魏雖是危如累卵,卻也不至於立時就傾覆,你走了,母親也就能無後顧之憂了。”長公主卻並沒有為徐皎解惑的打算,只是輕描淡寫道。
“母親……”徐皎有很多的話想要說,可她卻知道說什麼都是無濟於事,長公主有長公主的立場與選擇,就像她有她想要走的路,想要過的生活一樣,她和長公主誰也說服不了誰。
長公主很開明,雖然開始生氣,卻很快就支援了她的決定,長公主是在這座吃人的宮城裡長大的,又是個心有成算的,徐皎不相信有些事情她一無所覺,不過是因著種種因由,不願相信,更不敢深究罷了。否則,她也不會說出什麼出去說不得比在鳳安更安全的話。
徐皎望著長公主,喉間有苦澀的滋味蔓延開來,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長公主又將她的手拉過來,輕輕握住,“母親知道,你已是決定了,說不得已是準備齊全了,既是如此,那便去吧!只一點,一定要注意安全,平平安安的。”
徐皎心裡糾結了再糾結,卻終究是在長公主的注視下輕輕點了點頭。
母女倆又說了好一會兒話,卻多是囑咐對方好好照顧自己,長公主從前也是出過遠門,歷過艱險的,以她的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