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迎面走來,他了然的含笑盯著她,兩人擦肩而過,伍月神思黯然也沒顧得上看他。
“你好,我是敵特律師事務所的狄慶陽。”
程遠站起來與他握手時已經恢復了冷靜睿智的集團董事長,他冷眼看著眼前有些眼熟的律師問道:“我不記得和狄先生有約。”
客氣的質疑式陳述句,狄慶陽揚眉一笑說道:“程先生貴人多忘事,我在半分鐘前才約見的您。”
程遠像漠視無賴似的看他一眼就坐下提起電話。
“我是您太太費麗達小姐的代理律師,”狄慶陽收了笑,也不去阻止程遠準備送客的電話,自顧自的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說道:“費小姐已經把離婚代理權交託給鄙人,今天就是來和您商議這件事的。”
已經走到門口的伍月聽到麗達的名字一下子頓了腳步,轉腳往回走。
狄慶陽瞥一眼轉瞬神情呆滯的程遠,也不管他的反應從包裡拿出來一份檔案推到程遠面前說:“這是《離婚協議書》,費小姐已經簽字了,您看看要是沒問題也請簽字。”
“什麼心情啊!程遠,你把她逼走了,《離婚協議書》!你如願了嗎,痛快了嗎?”伍月衝過來撐著桌子哭著大喊。
“夠了!”程遠陡然拍了桌子,“沒完沒了的說這個有意思嗎?”他已經繁亂的不知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什麼是該什麼是不該,更不明白自己混沌的心思,只是守著那一點微末的念法不放,他不能將自己心中的道法標準也推翻。
狄慶陽轉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好奇的看著邊上被嚇得抖了一抖的女孩,再次確認:沒錯,這就是伍月。
他辦事向來周密,案子從無失手,因而事前肯定是做足了功夫收集相關材料證據的,可是眼前這狀似戲劇一樣的一幕他實在搞不大明白,怎麼看著這個伍月好像不希望他們倆離婚似的。
青春是一場繁華的痛,再以如何潦草的方式離散,也終會在生命線裡刻下不滅痕跡。
翻一眼麗達瀟灑如風的簽名,狄慶陽掐著下巴憶起了青春裡曾經的荒唐,忽然就憂慮起自己的業績,麗達曾經對程遠的執著真是刻骨銘心的可怕,他覺得這個案子他贏不了。
怕什麼來什麼,狄慶陽被一個突然闖入的聲音弄得緊張起來。
“喲,我說是什麼重要客人還不讓我進來,”皮皮推開拉他的Susanna笑看著回過頭的伍月走了進去,對近乎劍拔弩張的氣氛視作不見,心說果然是伍月在裡面。
狄慶陽低咒一聲就聽見皮皮走了過來,程遠正要呵斥皮皮卻見他臉上嘲諷的笑突然變成嚴厲,站直了身子說道:“狄慶陽你又來這兒幹什麼?怎麼,姓安的還賊心不死?”
皮皮沒想到居然又見到狄慶陽,他還找上門來了,戒備心立即就升起。
“咳,誤會了,”狄慶陽起身與皮皮握手,“皮先生,幸會。”
“南亞的律政界不好混吧。”皮皮只拿手指與他碰了碰就插兜看著他,意思是:你今天說不出來個一二三咱再瞧著。
狄慶陽搭一搭皮皮的肩說道:“今天是來找程先生的,有公幹,得,剛好我的事說完了,走,咱兄弟好多年不見了喝倆杯去。”
“公幹?”
皮皮疑問的看向程遠,程遠鐵青著臉冷冷凝視著對面互訴別意的兩人問道:“安大夫麼?”
程遠的話沒頭沒腦,在場幾個人的關注點都不太一樣。
程遠想起那個送麗達畫的神秘人物,難道就是她的主治醫生安雷澤,聽皮皮話裡的意味不明,金蟾島上,也想不起個其他姓安的人物和麗達有關,又想到那一晚在醫院安雷澤聽到自己的名字時臉上露出的神情很不尋常,便又肯定了一分自己的猜測。
狄慶陽想好言相勸,出去再說,但是看皮皮的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