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

對不起，我可以說的只有對不起。每日每夜，夢見的是你倉皇的背影，以及如曼珠沙華般綻開的鮮血，對不起，對不起。

一千個一萬個對不起，我只能在夢中哭喊，向你懺悔我的罪過。卻什麼也來不及了，只能感知著你的氣息從屍魂界的土地上消失。

殘夜姐姐，你可不可以原諒我，原諒我在矢胴丸副隊長和你之間選擇了前者，原諒我好不好？我知道，你永遠不會原諒我對不對？畢竟，我是那麼的骯髒。

如果，如果當時我站出來了，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是不是你還會微笑的撫撫我的腦袋說小七緒呀你真可愛，你告訴我如果當初我沒有那麼做，是不是我就不會失去你了？是不是！？

是不是因為我的罪過，連上天也看不下去，我害死了你，於是我選擇害死你而一心想要維護的矢胴丸副隊長因為我的罪而死亡，是不是！！如果這樣，我寧願你拿走我的生命，只求挽回我的錯，好不好？

屍魂界的空氣總是這樣涼薄，令人窒息，卻永遠不會像那天一樣瀰漫著血的氣息。

雲城妃雪要和朽木白銘成親了，和殘夜姐姐最愛的人，成親了。空氣中，瀰漫著血一般令人窒息的味道。大殿很華麗，紅紅的，入目滿是喜氣，我拉著莉莎姐姐的衣袖，看著每個人臉上的微笑，覺得異樣的刺眼。為什麼……大家可以這麼高興？毫無顧忌的微笑？我低下頭，抿緊了嘴，又是為什麼，偏偏定在今天成親呢？定在……殘夜姐姐回來的今天？

“妃雪，你要幸福。”莉莎姐姐帶著我一起上前對那個一身紅嫁衣的女子說。雲城妃雪今天真漂亮，原本絕美的臉在幸福的氛圍中更顯嬌豔，似乎沒有什麼可以比得上她的一個微笑。我看著她，卻想起殘夜姐姐可能出現的表情，悲傷吧，大概。殘夜姐姐從來不會露出太多的表情，我所見過的，有嬌羞的，有幸福的，有冷淡的，有溫柔的，也有淡淡的悲傷的。殘夜姐姐對於悲傷這種負面情緒從來不會有太多顯露出來，我所能想象到的，只有悲傷了。

“恩，我會的。”雲城妃雪笑起來，彷彿世界在剎那停止運轉，每一個人都為她的幸福而開心。我看見莉莎姐姐眼中的不忍漸漸退去，帶著淡淡的決絕。

“妃雪，你一定要幸福。”莉莎姐姐帶著淡淡的殘忍，做出了決定。連我自己也沒有發現，那一刻，我是討厭著莉莎姐姐的，是的，討厭著，但是卻更討厭我自己。

很快明白了，莉莎姐姐，選擇了讓雲城妃雪幸福，就代表，她要放棄了殘夜姐姐的幸福，放棄那個一臉固執單純但是把大家看得很重要很重要的風離殘夜的幸福，只為了成全她先認識的，她更喜歡的，雲城妃雪的幸福。然後，毫不留情的，選擇傷害殘夜姐姐，選擇傷害那個其實很單純其實很溫柔的殘夜姐姐。為了成全一個人而傷害另一個人，這是成全嗎？我迷茫，卻沒有再去思考。後來，看著那個失去記憶的流水，殘夜姐姐最疼的妹妹時，我總是一遍一遍的問自己，如果，如果知道事情會變成那樣，如果當時自己再想下去，如果自己再勇敢一點，如果當時自己把莉莎姐姐看得再不重要一點，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是不是大家都會開心，是不是那個人，不會那麼不甘的死去。

可是，世界上沒有如果。

於是，我只能看著流水每每在噩夢中驚醒時，無助的拽著殘夜姐送給她的，當時殘夜姐很喜歡很喜歡的黑玉獨自哭泣，我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也不能做。

殘夜姐姐是個很好很好的人，除了莉莎姐姐，我最喜歡的就是她了，可是，我最重要的人始終是莉莎姐姐，所以，殘夜姐姐在我的隱瞞下死了，莉莎姐姐也因為我的罪死了。

我以為，殘夜姐姐只是悲傷而已。

站在喜堂上，我想著殘夜姐姐可能會有的傷心，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