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帝王的架子不肯放下，還有那一重又一重的心結：“耗盡了一生？那她為何從頭到尾都要騙朕？！她，還有你那個舅舅，他們根本就不是大酉人！根本就不是國公家的孩子！”

羽常鎏所說的國公是耿國公蘇家，昭妃的確姓蘇，而耿國公一脈只有昭妃和羽穆珩的舅舅兩位後代，所以現下是真的沒落了。

但是葉子依也的確沒有想到昭妃的身份，看羽常鎏的樣子，他並不像是在說謊。

但是羽穆珩似乎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他只是紅著眼，看著羽常鎏，冷笑道：“母妃和舅舅不是國公親生的這件事人人都知道！但是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他們根本不是大酉人，你憑什麼因為這個怪了母妃一輩子？！”

其實上一代的恩怨，無論如何都說不清。但是讓葉子依不明白的是，就算羽穆珩因為他的身上流的不是純正的大酉人的血液而永遠和帝位無緣，但是憑什麼羽常鎏要連他們之間的父子情分都能那般狠心地不顧了呢？

羽常鎏只是看著羽穆珩，神色之間依舊冷漠：“阿珩，她騙了朕一輩子！又把兵符交給了你，異族之心昭然若揭，朕又怎能容她？若你肯把兵符交給朕，那麼……朕不會再追究你們珩王府的事情。”

所以其實從一開始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打算放過珩王府，包括他的親孫兒！

心頭的寒意從血管中遍佈了全身，葉而這只是羽穆珩這麼多年來感受到的萬萬分之一。

或許是因為朝中形勢越發緊迫了起來，或許是因為昭妃的夜夜入夢，羽常鎏今日才會這般坐不住了嗎？

。。。

☆、第460章　遙遠的未來

反正兩方也說不通，羽穆珩乾脆不再痛羽常鎏說什麼，只是拉了葉子依的手就要走：“等到你扶立新君的時候，我會把兵符給新君。否則……我不信你不會動珩王府。”

他們父子之間，一點兒信任都不曾有過。在羽常鎏的眼中，羽穆珩就是一個外族之人罷了！所以他這麼多年為大酉所做的一切貢獻，在羽常鎏的眼裡，不過都是個笑話。

離開祗龍殿之後，這是葉子依第一次見到羽穆珩的眼淚。

作為一個男人，他從未流過淚，這次也一樣。但是看著他的側臉，葉子依還是能清楚地看清他的睫毛下有淚光閃動，他不過一直在努力保持著不讓那淚落下來而已。

“母妃……體內有烏合和苗疆的血統。”這是羽穆珩第一次這樣正式地同葉子依提起昭妃，“但是她和舅舅都不知道他們的親生父母是何人，他們是在三歲的時候被耿國公收養的。”

院中有一壺桃花酒，葉子依便陪著羽穆珩坐在樹下。月華如水，映出杯中羽穆珩清晰的側臉，他一口喝盡杯中之酒，卻牽起葉子依的手：“你還未曾祭拜過母妃吧？等重陽節的時候，我帶你去祭拜她。”

也沒管羽穆珩一壺一壺的要酒喝，葉子依知道，他心情是真的糟透了。還是第一次看到羽穆珩這般喝醉的模樣，若不是有莫穩扶著，葉子依都把他弄不到寢室去。

有讓莫穩給他請了第二日早朝的假，葉子依這才一直在羽穆珩的床邊看著他緊皺的眉，心也跟著那眉微微皺了起來。

她知道，這男人現在對於那帝位已經不感興趣了。他在盡全力地輔佐羽穆焯，想讓羽穆焯得到那個位置。畢竟羽穆罄也不是什麼好鳥，若是讓他登基，日後所有人的日子都難過了。

以至於想好了，等到所有事情都完結，天下安泰之後，她就要和他，和孩子一起遠離京都。去海盛閣住上一段時日，再去百草閣住上一段時日，去大漠看日落，去海邊吹海風。

遠離這些紛紛擾擾，就算他們被所有人都當做是異族人，又有何妨？

天矇矇亮的時候，葉子依便睡不著了。不過看到羽穆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