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裡知道,有些戒指,一旦戴上就再也取不下來。
她拎著浴帽走去梳妝檯前,邊吹頭髮邊趕人:「你該回你自己的房間了,我睡相不好,會壓到你傷口。」
頓了頓,她著重強調道,「男、朋、友。」
彷彿沒聽見似的,薄應雪轉了個身,用被子把自己給遮住,一副死賴下去的架勢。
風倖幸:「……」
她寬容地給他十分鐘時間,「那你先躺著吧,但是等我弄完就必須得回去了。」
她說完也不再管他,自顧自吹乾頭髮,做完夜間護膚,換上睡衣重新來到了床邊。
「應雪。」她喊他,喊了幾聲都沒人應。
「別裝聾!」
她說著去扯他被子,藏在裡面的人露出來,高大身軀蜷縮在她玫瑰色的被窩裡,略長的頭髮散開在柔軟枕間,熟睡側顏是純淨無害的神色。
「應雪?」她在他身邊坐下,伸手碰了碰他,男人沒動,呼吸清淺均勻,像是真的睡著了。
「這麼快?」風倖幸有點驚訝,轉而瞥見他眼底淡淡的青灰,也就收斂那份不可思議,吐一口氣,由著他繼續睡。
她掌管一個風氏集團都累得夠嗆,他手裡的風雪集團工作強度較她百倍,不累才奇怪。
胸腔湧起淡淡的心疼。
她倒沒有什麼男人負責賺錢養家女人負責貌美如花的老舊思想,喜歡一個人,就捨不得讓他受苦受累,風倖幸將他過長的頭髮撩開,露出他深刻的眉骨和好看的額頭。
以前他打棒球的時候留的利落短髮,陽光下麥色肌膚泛著格外好看的光澤,他壓壓帽簷,笑得又壞又痞。
雖然背後有他這樣強大的靠山很令人安心,但風倖幸還是覺得,他不該為了她困在並不喜歡的商界,而是應該重新回到賽場上。
那才是真正屬於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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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有了假裝失憶期間和薄應雪同床共枕的經驗,這一覺風倖幸並沒有睡得不安穩,相反,一夜無夢睡得很好,醒來恰好早上七點半,比鬧鐘都準。
掀開眼簾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的睡顏,風倖幸愣了愣,才想起昨晚薄應雪留宿她的房間。
兩人的生物鐘簡直神同步,她還沒回過神,面前的男人也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他伸手扣住她後頸,往前壓了壓,唇貼上的那剎,低聲一句:「早。」
恍惚中好像又回到了她住他壕宅當假夫妻的時候。
那會兒他振振有詞向她討要早安吻,恐怕和他事後解釋的為了阻止她繼續把霍從淮當替身執迷不悟下去一點關係都沒有,根本就是為了藉此機會滿足自己的私-欲!
真不要臉!
風倖幸掐了他一下,從他懷裡出來的時候,眼前突然閃過那天早上他背對著她站在露臺給人打電話的畫面。
——「對,我要她一直失憶,永遠也不要想起過去。」
那句令她崩塌世界的話如今想起也心口一緊。
她猛然意識到,他們和好的那一天,他解釋了所有事,唯獨沒有解釋這一件……
是她想多了嗎?
為了和她在一起,讓她永遠失憶,只擁有和他有關的記憶,這樣充滿病-態佔有慾的行為……
她的竹馬不可能這麼做吧……
她慌忙甩掉這一毛骨悚然的念頭。
應雪不是那樣的人。
是她想多了。
他不過是沒有安全感而已。
既然這樣,那她就努力給他更多的安全感。
回應他一句早,她起身梳洗,叮囑薄應雪在家好好養傷,不許操勞工作後,一步三回頭地上車去公司了。
曠了一天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