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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來,倘若蜀國一倒,朱恆這種人便會成為秦國統治蜀國的最大障礙,所以他早晚都要死。早早由蜀王下手,正可以進一步離間蜀國君臣關係,尤其是蜀王和眾位執政大臣。朱恆怎麼死的,無知百姓或許能夠全部被矇在鼓裡,但怎麼瞞得過那些人精?蜀王連親兄弟都下手,滿朝怎能不人人自危?

君臣二心,破蜀指日可待。

如此正合宋初一的心意,可是她心中並無絲毫成功的喜悅。

宋初一站在山丘上望著延綿無盡的杜鵑花,忽然道,“渙,拿酒來。”

季渙解下酒囊,遞給她。

宋初一拔開酒囊塞子,轉向岷山方向,將酒澆在面前,“恒大人,宋懷瑾敬你。”

謀國必謀人命。兩國相對,彼國忠臣便是我之死敵,世事如此,宋初一心裡談不上內疚,她這一壺酒僅僅是敬朱恆為人忠良,而非惺惺作態。

“蜀國君主卻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越發的沒有胸襟氣度,更沒腦子!”季渙嘆道。

宋初一將酒囊遞給他。抄手看著如霞絢爛的杜鵑花,淡淡道,“播下的是龍種。收穫的是蠢蟲。”

“先生這話忒狠。”季渙咂嘴道。

蜀王也不是笨。關鍵是他的精明沒用對地方,沒用對地方也就算了,偏還有一顆狠心。

這是蜀國的災難,卻是秦國的幸事。

“禮物入蜀國了?”宋初一輕聲問道。

“尚未。不過得到訊息,東西已經到了蜀國人手裡。估計再隔三五天便能到霞萌關。”籍羽答道。

“嗯,通知司馬將軍準備伏擊吧。”宋初一道。

“嗨。”籍羽領命去與司馬錯會和。

“可惜我這體型太顯眼了,否則真想打一仗!”季渙熱血沸騰,他已經很久沒有打仗了。

通常絕大部分人都怕死,每每提到打仗只覺得膽顫,可是鮮血與廝殺也同樣能激起一些人骨血裡潛藏的野性,並且一旦被激起,戰場廝殺便會成為一種癮,這種人註定是馬革裹屍的戰將。而季渙無疑是其中之一。

“列國伐交頻頻,最不缺仗打。”宋初一道。

這一次,他們要冒充苴國人去劫秦國那批禮物,所以全部都挑選身高不高的兵卒。這批人分為三撥,一為先鋒襲擊蜀軍將起逼入峽谷;第二隊人馬埋伏在峽谷附近,進行伏擊;第三撥人專程善後,將屍體處理乾淨。

蜀國山多,不便像在平原地區那樣進行大規模的截殺,但是因地勢埋伏卻是極佳。

經過數月部署,關鍵,在此一舉了!

“走吧,與張兄會和。”宋初一拍了拍蔫蔫的白刃。

狼的方向感尤其出色,尤其在山林、荒原,宋初一想避開蜀軍,從山中捷徑出關,就只能依靠白刃帶路。這段時間,蜀王遍尋不見宋初一,也都是白刃的功勞。

直到現在,宋初一才能由衷的感嘆一句:這個好吃懶做的傢伙,在此時終於能夠派上用場了,總算沒白養!

白刃其實很委屈也很後悔,當初跟著趙倚樓想吃什麼有什麼,而且每天除了吃就是玩,跟著宋初一吃苦頭也就算了,還要被嫌棄。

做狼難,做宋初一養的狼更難啊!

作為一頭雪狼,白刃應該整天在雪原中翻滾,但自從被宋初一逼著當山狼使,一身潔白無瑕的毛已經被染的滿是髒汙,尤其是一張無辜的狼臉,已經花的認不出原來的模樣了,以至於在六天以後,張儀見到它還驚詫的問宋初一:竟又在山中收了一頭狼?

入了營,張儀立刻令人備熱湯給宋初一一行洗塵。

白刃撲騰了三浴桶的水,才堪堪洗乾淨。

宋初一沐浴之後,與白刃一起坐在帳中烤火,等著司馬錯傳來訊息。

“懷瑾,長夜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