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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部分

下地鐵時,刀疤男領著那幹人集體在車廂門口九十度大鞠躬,讓四周人群看向我們的目光都帶了驚疑。

“蓬”的一聲,摺疊傘在我頭上開啟,目視前方,真田仍然拉著那張門板臉。

我有點意外,也有點感動。想不到在球場外,門板臉還蠻有學長風範。

但是,先前那個刀疤男特意多看我一眼,還說什麼一把夠了——現在想來,他的意思是,像我這種袖珍型的可以忽略不計?

不管怎麼說,如果門板臉不計較以前的事,和他作個兄弟也不算壞——哪怕他是個黑社會。

“我不是黑社會。”雨聲裡身旁傳來真田平板的語音。

不是黑社會人家幹嘛對你這麼有禮貌?懷疑地看過去,端正地舉著傘,真田依然目不斜視,語氣平淡,“我剛才想起來,山口組的龍頭老大,好像是我爺爺道場的記名弟子。”

道場?是劍道道場吧。話說起來,真田的網球招術確實藏有濃濃劍意。他那看不見的引拍就出自劍道中的拔刀式。

像那種歷史悠久的古老道場,除了一大堆記名弟子,還有什麼外門弟子,內門弟子,親傳弟子吧?有些絕招據說只有血脈相承的家主繼承人才能學習。我瞄了眼門板臉,從他的名字看,弦一郎,估計是長子沒錯。什麼時候找他切磋下試試?

盯著門板臉盤算的時候,他轉過頭來,正對上我的眼。毫無徵兆地,他伸手一撈,圈過我的肩,“別淋溼了。”

雖然在部裡和學長們勾肩搭背的也習慣了,但門板臉會這麼做還是讓我又意外了把。而且,我注意到,有心無意間,他走在靠馬路的外側,讓我走在了內側。

因為長期擔任副部長的工作,和大石一樣,照顧他人也成了真田的行為習慣?不管怎麼看,也許,他早就不那麼記恨我,不會負責到底了吧?

大雨中隱約聽到汽車馬達由遠及近的聲響,下意識地,我一把摟過真田的腰。他身體明顯一僵。乘此機會,使了個巧勁,我順勢將他往馬路內側一扳。

飛馳而過的跑車濺起馬路兩旁大片的水花。因為閃躲及時,只在我背上灑了零星的幾點。

就是有這種人,喜歡在雨天炫耀自個兒跑車快,就像小狗喜歡在下雪天撒歡。腹誹一番,鬆開手待要繼續開路時,發現環著我的手臂不知什麼時候成了鐵箍——別說走步,竟連動一動都困難。

疑惑地抬眼,正對上真田古怪的表情與鋒銳的眼。直盯著我,他的口氣像審問犯人,“為什麼這麼做?”

啊咧?我有點反應不及。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他重複一遍,緊了緊手臂。

剛才閃躲時,我倆幾乎是互相擁抱的姿勢;現在,則是我完全被他挾持在懷裡。他摟得如此用力,讓我跟他貼得如此緊密,以致我不得不認為——他是想用窒息法來刑訊我。

不那麼做你會濺上滿身水好不好?難道你喜歡做落湯雞?

懶得解釋,翻翻眼皮,我沒好氣地憋出一句,“放開。”

又盯住我看了好一陣子,他慢慢放鬆手臂,但仍固執地圈著我的肩。

兩個人默默無聲地走了一段,他突兀開口,“下次別那麼做了。”

哈?我今天反應遲鈍。

“那種事,要做也該我來做。”這句也是沒頭沒腦。

苦思半天之後我算明白過來。

人傢什麼人?皇帝啊。到哪都是小弟一大串,從來只有他罩著別人,哪有別人罩著他。我那種將他置於被保護地位的舉動,顯然傷到這位老大比天還高的自尊了。

思索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不知不覺間,已進了集訓營地,宿舍門前的燈光近在眼前。

停下腳步,我看看真田。他跟我不是同個宿舍樓。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