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安子晏起床了,只是趴在安子晏的耳朵悄悄的說:“我去上學了。”像是例行公事一樣,沒有期待會得到什麼回覆。
然後坐車、上學、放學再坐車,用鑰匙開啟門時,本來應該看到袁姨在做飯,而安子晏不是在看電視就是在玩音樂。可是這些本來應該出現在的畫面卻並沒有發生,整個房間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怎麼搞的?怎麼會沒有人在?也許是有事吧,麥丁放下包朝臥室走去。路過安子晏放鋼琴的房間時,倒了回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房間裡空空如此,那些原本擺滿了的東西全都不見了。麥丁心裡突然冒出一股非常不好的預感,跑到臥室開啟安子晏衣櫃,什麼都沒有,這讓麥丁紅了眼,像個瘋子一樣滿屋子找屬於安子晏的東西,但是卻一樣也沒有找到。他打安子晏的電話,只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對不起,你撥打的號碼為空號。
打電話給周格和Ellen他們也不知道。麥丁把最後的希望寄託白小思身上,可是連白小思也不知道。麥丁慌了手腳,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他頹然的坐在沙發上,看著牆壁發呆。
滿屋子證明安子晏存在過的證據全都不見了。
安子晏也不見了,消失的一乾二淨,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就算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可每次緊緊的閉上眼,再睜開眼,還是一樣。像一個永遠都醒不過來惡夢,無論掐自己多少回,那份疼痛都在時刻提醒著麥丁,這是真的,安子晏走了,丟下自己。
他不甘心的一直撥打安子晏的電話,按到手都麻了。最後扔掉手機,倒在沙發上蜷縮在一起:“安子晏,今天不是愚人節,不帶你這麼整人的,快點出來,不然我真的要生氣了。”麥丁一個人聲音在房子裡寂寥的飄蕩。
事情總是突然的嚇人,總是在還沒有準備面對時,它就給你當頭一棒。這是門鈴響了,麥丁慌忙的爬起來,腳撞到了桌角,連痛也顧不上就跑去開門:“安子晏,你回來了。”
而站在門口的不是安子晏,是個陌生的男人,打量了一下麥丁,然後才慢慢的說:“對不起,這個房子我不租了,麻煩你今天之內就搬走。”
麥丁傻在那裡,手緊緊的捏住門把手:“可是今天已經很晚了,明天不行嗎?”
“我明天已經聯絡好別人來看房子了,今天就得收拾好,我可以幫你收拾。”男人絲毫不動容。
麥丁臉色蒼白的笑了一下:“不用了,我馬上收拾好。”
男人進屋坐在客廳裡,麥丁走向臥室,慢慢的整理東西,腦子像生鏽壞掉了一樣,無法去思考,或者這樣更好,思考只會讓心更痛,那裡已經到極限了,再痛就會枯萎。等東西全收好了,麥丁拖著行李走了出去,把鑰匙遞給男人。
“這些傢俱?”男人問。
麥丁轉頭看了一眼這個家,淡淡的說:“你留著吧,我用不著了。”
天色已晚,麥丁一個人站在路邊等著計程車,他就呆呆的看著黑夜的盡頭,那股黑吞噬了一切,房屋、車輛、自己。大約二十分鐘後等來了計程車,麥丁上車之前最後一次回頭,安子晏,沒有你的地方,也不屬於我了。
車子一路開著,像是永遠都到不了頭,麥丁從來沒覺得這段路是這麼的漫長。到了家門口時,麥丁深吸了一口氣,敲門,麥丁媽來開門看到提著行李的麥丁有些驚訝:“你怎麼回來了?”
麥丁微笑再微笑,僵硬的嘴角划著悲傷的弧線:“我現在回來住,你不高興啊。”
“我不是不高興,可是你怎麼就回來了。”
“媽,別問了,我好累去睡了。”
麥丁媽沒有繼續在問下去,和麥丁爸交換了一下眼神。麥丁拖著行李走到房間,輕輕的關上門,滑落到地上,白小思的簡訊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