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棟沒等說完，就被程將軍狠狠瞪了一眼，把後面的話嚥進了肚子。

沉默片刻，程安才緩緩說道：

“反正不是我們做的，我們也沒有真憑實據知道是誰做的,那就跟我們無關！”

“若是上面再要我們保持立場，就及時跟黑牛城那邊秘密知會一聲，我們最多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張衙內鬧事的時候，安豐軍是全面收縮，一點訊息都沒有透露的。

最後的結果明顯不符合後面大人物們的預想，死了張衙內，沒再鬧出事情，也許是敬獻的糧種起了作用，也許是這麼大一塊肉，還沒分出個結果來。

安豐軍不看好陰謀詭計能起到什麼作用。

黑牛城這些人，越來越需要平等對待了。

與他們聯絡最緊密的就是白文棟，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具在。

他覺得，外面的人還是大大低估了黑牛城的潛力。

那些不知所謂的福利政策，莫名其妙的管理方法，奇奇怪怪的部門分工，讓人摸不著頭腦，只感覺錢多沒處花一樣。

但白文棟隱隱感覺得到，其中若有若無的有一種難以形容的聯絡，彷彿這些看似東一錘子西一榔頭的舉措，織造成了一個網路，把他們自己人牢牢的包裹在裡面。

似乎是一種體系！

真要比較，有點像西夏又有點吐蕃的味道，類似家族式和官僚制的結合。

在西北戍邊多年的白文棟，又在黑牛城、白雲鎮裡來往密切，才能體會到這種感覺。

外面的人只看到黑牛城不停的買進一些貨物，又賣出一些貨物，根本搞不清內裡的管理結構，自然沒有多深的感觸。

“雖然拿不到確切的證據，但是王家在這裡面上躥下跳勾連搭橋，把鐵城的內情探了出去這是實情。具體怎麼甄別，讓黑牛城自己想辦法吧！”

沒有王家在裡面攪和，鐵城也許同樣會被鹽鐵司收編過去。

但有王家參與，這個時間大大的提前了。

給他們上點眼藥，並不算冤枉！

白守良收到本家白文棟透過雲海商行隱晦的傳來關於王家的動向，想了一會才記起到底是哪個王家。

榷場負責鐵料的王家，號稱王鐵陳鋼的王家。

仔細想來，這根本不是雙方的第一次利益衝突。

自從安豐軍從中牽線，透過建鐵城扶持了王家的對手陳家之後，在鐵料行當，新起來的聯盟勢力可以說是所向披靡，一家獨大。

明面上安豐軍暗中操持的雲海商行才是鐵城的最大東家，這點小花招瞞不住經營鐵器數十年的老行家。

在這裡面，受衝擊最大，損失最大的自然就是王家了。

他們有沒有報復的能力先排除在外，但肯定有足夠的動機，和意願。

原來黑牛城弱小的時候，都敢花費兩萬兩銀子的價錢收買軍隊來搶配方。

現在鐵城出鐵量穩居宋國第一，還有陳家在其中參與，無論是風頭還是利益，全都把當初的老大王家打擊的不行。

“王家這是要在找死的路上越走越遠呀！”

白守良親歷刺殺，更是連累的劉二旦成了殘疾，若不是帶毒的弩箭偏了準頭，他的穿越大業絕對會被迫終止。

“有了方向，就查查吧，看看他們又有了什麼依靠才有這麼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