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竟不知是感慨是抱怨。
遠遠的清宇齋的丫鬟,便看到崔雲驍朝這邊走來,一名機靈的小丫頭,連連飛快的轉身去通報,其她的丫鬟下人因著梓清有交待,又知道崔雲驍的身份後,越發多了幾分恭敬,是故,見到他都齊齊行禮,喚一聲二公子。崔雲驍卻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閒庭信步的往前走著。
紅袖聽了小丫頭的回報,看了眼正斜倚在榻上看書的梓清,取了塊碎銀子,打發小丫頭走了,便隨後進了屋,輕聲道:“四小姐,二公子朝這邊來了。”
梓清蹙了眉,放了手裡的書,起身道:“莫不是養玉閣尚有不妥當之處?”
“不會吧?”紅袖搖頭道:“是四小姐您親自佈置的……”
梓清吸氣,這傢伙真的很難侍候,她也僅僅是憑著幾番交手,幾次遇見,去捕捉他的喜好。若說把握是真的一成也沒。想了想道:“二公子若是提出書面要更改,儘管都依了,只要不是拆房子就行。”
“撲哧”一聲,紅袖笑了道:“他要真拆房子才好,咱們就搬到英親王府去。”
梓清失笑,剛想斥責她幾句,卻不料,門口光影一閃,崔雲驍已是舉步入內,紅袖忙斂了笑,緋紅著臉,屈身行禮,喚了聲,“二公子。”
崔雲驍擺了擺手,疑惑二人之前在說什麼,怎的紅袖臉上那麼紅。他卻不知,全是因了他長得那副妖孽似的相貌,尋常女子見了,話都未說,便先紅了臉。紅袖畢竟也是個剛剛懷春的少女。這會兒連忙退下沏茶去了。
“可是有不滿意的?”梓清迎了崔雲驍落座,又從紅袖手裡接了茶,親自遞了過去。
崔雲驍接了茶,放在桌上,看著梓清眉梢微動。梓清見他似乎有話要說,不覺便緊張了起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對崔雲驍有著悚悚的感覺,這是第一次,她在心裡對一個人產生敬畏感。
“挺好的。”崔雲驍挑了挑眉頭,深邃的眸在梓清臉上稍做停留,便移了開去。“想好怎麼對付謝家了嗎?”
梓清畏愣,他怎的如此熱衷於折騰謝家?
“那個……”梓清斟酌道:“二公子跟謝家有仇?”
崔雲驍挑了挑眉頭,神色是不置可否的淡漠,他如此這般,反倒叫梓清認為揣測失誤,不由得越發深思。
“你沒說錯,我與謝家的確有仇。”
梓清抬眸,疑惑的看他,“什麼仇?”
“不死不休的仇。”崔雲驍迎著她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要將他夷九族才能平復我心中恨意的仇。”
明明是那樣清澈的目光,梓清卻感覺到一股森然的殺氣,正在他的目中盤旋瀰漫,鋪天蓋地的捲來,想要將她也陷於那片漆黑之中。剎那間,似乎連空氣都已凝結。
“什麼樣的仇,要不死不休?什麼樣的恨,需得九族夷平?”
崔雲驍繞過一側,探手向窗外的那叢綠竹,風起葉動,響起沙沙之聲,他忽的回眸淺淺一笑,道:“我那扇窗可對著你這,卻總是礙於這叢物什惱人,你說砍了它如何?”
梓清微愣,一叢竹子,且是她窗前的竹子,怎的就由了他的喜好?
“好好的一叢竹子,就因礙了你的眼,便要將它砍了。”梓清也走到窗前,到不伸手去撩撥那竹子,而是揚了頭,輕嗅空氣中淡淡的竹葉清香。“這世間,多是可憎可惡之人,難道也全都打殺了不成?”
崔雲驍挑眉看她,深暗的眸眨了眨,半響忽的笑道:“我若覺得可憎可惡定當殺之。”
梓清到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坦誠,一時反而無話可說了。反倒是崔雲驍見她怔愣不語,以為她為適才話中的肅殺而懾,心下起了一層暗悔,於是又道:“四皇子說讓你乞巧節那天進宮。”
“為什麼?”梓清愕然,乞巧節太子選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