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下,吃得一臉幸福的女孩臉頰上逐漸浮現出一抹緋紅,真田不覺看呆了。而發呆的後果就是等他回神時,一瓶酒已經空了大半。梅子酒屬於米類蒸餾酒,酒香中混著果香,聞之令人舒爽,入口也甘而醇香。但由於是蒸餾酒,酒極濃烈易醉。颯酒量一般,今晚心情又極不好,菜還未吃多少,整個人就喝暈了,伏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夜裡起了霧,不濃,在暗夜裡看不真切,月亮出來時,薄霧紗也似的,緩緩在花樹間流動。颯酒品很好,喝醉了只是睡覺。真田揹著她,有幾分無奈的往賓館方向走。群峰靜默,少年的步伐沉穩從容,彷彿是怕驚嚇到背上難得柔順的人,步子都放的輕輕的。
而此刻東京跡部宅華麗的歐式大陽臺上,跡部少爺斜靠著寬大的躺椅,眉梢掛著化不開的煩惱。眼角淚痣在忽隱忽現的月光中泛著明暗殷紅的色彩,比高腳杯裡香醇的紅酒還要奪目三分。傍晚與颯針鋒相對的畫面不停在眼前晃動,她亮紫色額髮因為身子的顫抖輕揚,深瞳裡流動的金閃著委屈又倔強的光。跡部有些頭痛的揉揉眉心,對四條院颯,他真的是關注太過,也縱容太過,但兩人之間的僵局,已經成了解不開的死結。心底彷彿燃起一團火,燒得他慌亂氣悶,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天清晨,颯是被手機悅耳的鈴聲喚醒的,朦朧中接起電話,軟軟的嗓音裡有初醒的沙啞和性感。
“我是真田”,相當冷靜鎮定的聲音,能判斷出打電話的人一定一臉嚴肅。
“弦一郎?你怎麼有我的電話?”颯清醒了些許,一夜無夢,睡得極為酣暢,難得的竟沒有宿醉後的頭疼。
“昨天,留了一個”,真田似是有點窘迫,如果颯此時站在他面前,定能發現少年耳根慢慢燒出的緋紅。
起身拉開窗簾,霧靄才剛剛散去,淡淡的陽光,淡淡的花香,還有海洋特有的鹹溼味道,令人心曠神怡。颯輕笑,“昨天弦一郎送我回來的吧?謝了唷”。
“不用。你知道來立海大怎麼走嗎?”
“立海大?今天要去報道嗎?”颯詫異反問。
真田無語,他早猜到颯完全沒看到他留在床頭櫃上的小條。“寫了地址的紙條放在你床頭,8點上課,還有半個小時”。
颯鬱悶了,這麼好的天氣,她實在不想去學校浪費時間,“我今天有點不舒服……”
“二十分鐘後,我在校門口等你”,皇帝怎麼可能容許颯在他眼皮底下光明正大的逃課,“你跟我一個班”。
“……好吧”,颯認命收線,鑽進浴室洗漱。
聽出電話裡的不甘不願,真田眸中難得浮現淡淡笑意。緊了緊書包帶子,抬腳往校門方向走去。在真田身後,仁王狐狸駭得目瞪口呆。
“比呂士,你掐我一下,剛才那是真田嗎?他竟然會有可以稱之為溫柔的表情,真是太恐怖了”。
柳生伸出手指輕託下眼鏡,沒做任何評論。柳唰唰在筆記本上寫完最後一個字,“資料不足,無法判斷”。
“副部長為什麼往校門走啊?難道要逃課?”對逃課這種事向來敏銳的除了仁王,還有文太小豬和小海帶。
白毛狐狸黃玉似的眸子一轉,嘴角就噙了不懷好意的笑,“文太,想不想跟上去看看?”
定力約等於無的丸井聞言立刻精神抖擻,早訓結束後的疲憊一掃而空,興致勃勃的趕緊跟上去。小海帶站在原地糾結半天,徘徊在副部長的鐵拳和越來越氾濫的好奇心中,最後還是沒忍住,了不起挨頓揍,反正這種事他也習慣了。
真田一路上若有所思,來到校門口時,颯還沒到。在他身後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躲藏在路邊的樹叢裡,悉悉索索的聲響引得路人皆側目。
“副部長這是在幹嘛啊?”困惑又茫然的小海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