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將老太君扶起來?”
隆慶帝看出王氏挑撥用意,對身邊幾個小太監喊了一聲。
幾個太監立刻上前,不容反抗的將王氏架起。
王氏頭冠上的長簪鬆脫,叮的一身墜地,沉重的頭冠墜落在地,露出她花白的頭髮。
加上她站都站不穩的模樣,瞧著實在是可憐萬分。
這場景,叫門前御史各個痛心疾首。
“陛下,承恩公府老公爺乃是先帝奶兄,曾有救駕之功,其子出征南疆,以身殉國,他痴傻的孫兒無人庇護,竟被人欺辱至此。”
“聽聞用囚車押送,他一個痴兒能犯什麼大錯,能受這般待遇。”
此話一出,下邊又是一陣哭聲。
隆慶帝被他們哭得心煩意亂又發作不得。
扭頭,就看沈之行雙手攏在袖中,依舊是那樣風輕雲淡的模樣。
“沈大伴。”隆慶帝頭疼的直衝沈之行使眼色。
早知這樣麻煩,他才不來看這些磕頭蟲。
正煩擾,卻聽長街盡頭一陣馬蹄隆隆之聲。
沈晏帶著盧照奔馬而來。
這樣的場面,這些慣會編排人的御史,他是絕不會讓趙鯉出頭的。
這些文人筆似刀,他怎捨得讓趙鯉被他們編排。
即便趙鯉不在意,他也捨不得。
因此強行將她留在了鎮撫司。
隆慶帝遠遠的看他來,一身緋紅飛魚服,鮮衣怒馬養眼得緊,面上頓時緩和。
他知道,沈晏趕來,必然是帶來了鐵證。
隆慶帝看著王氏和這些哭訴的御史,心裡面忽的生出一股子看人打臉的喜悅。
沈晏在十數丈之外,就有分寸的駐足下馬,步行過來。
盧照魯建興等人跟隨其後,從馬袋中取出兩大袋受害者的狀紙和王元慶隨從畫押的口供,以及大量的人證物證。
在靠近前,先主動經過檢查,確認沒有攜帶兵器後,方才上前。
沈晏正要拜下,隆慶帝已走下步輦將他扶起:“阿晏,幾日不見,怎麼臉色不太好,不要太過操勞啊。”
他的態度實在是太過明確。
王氏被兩個太監架住動彈不得,惡狠狠的視線緊緊盯著沈晏。
“陛下,臣狀告承恩公府王元慶重罪十三項,輕罪四十六項。”
沈晏一撩衣襬,跪在地上。
“臣彈劾原五城兵馬司指揮使袁弳瀆職失察。“
“臣彈劾御史劉臨、楊賢……等一十六人失察之罪。”
……
沈晏手捧著物證,細數在王元慶案中曾包庇於他的人。
一場風暴就此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