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晏站起身,顧遠對著沈晏和村長催促道:“那便走吧。”
他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問:“這位公子一人來的?”
沈晏忽視村長家樑上窗後蹲著的人手,側了側頭:“一個人又如何?少不了你的銀錢。”
得了沈晏的回答,顧遠又問:“村長,今日怎麼不見你的家人?”
村長汗水順著脖頸流。
人老成精他一眼看穿,顧遠這王八犢子只怕沒安好心。
他哪敢說自己家人已經被帶到安全處避風頭。
扯了扯嘴角道:“都去晾曬場侍弄乾花了。”
顧遠越發高興,臉上笑容都藏不住地催促道:“這樣啊,那快走啊。”
催促之際,他無聲繞到了沈晏身後。
他年少時飢一頓飽一頓,個子矮。
只看見沈晏後背衣料緙絲的暗紋。
一時間心中又妒又恨,毒汁沁出。
屋中一個青壯和村長這老頭,自然優先解決這青壯。
之後……
顧遠根本不想之後,就像他第一次將舅公推下山摔死時一樣。
探手便去摸村長家的門閂。
他手極快,將門閂握在手中,臉上兇相頓現。
村長一直警惕著他,聽著風聲響起,駭然張嘴,極驚懼之下卻喊不出聲。
眼見著顧遠手裡門閂朝著沈晏後腦砸去。
完了!
這個念頭刷屏一般在村長腦海中迴盪。
他卻聽沈晏輕笑一聲,向右側行一步。
後腦勺長了眼睛一般,顧遠使盡全身力氣揮下的門閂擦著沈晏的衣角而過。
顧遠大力砸了個空,向前踉蹌了一下。
他還沒反應過來,卻見沈晏拂開袍角。
長腿穿著小牛皮騎靴,一腳踹來。
靴底子印在顧遠的肚子上。
顧遠甚至來不及想,這富貴公子哥為何會有這樣好的身手。
他已經整個人被踹到了空中,倒飛出去。
巨力之下,腸肚攪成一團。
顧遠一路砸碎了兩張條凳,這才重重摔倒在地。
蛤蟆一樣趴在地上,意識模糊猛地吐了起來。
嘔乾淨了胃裡的東西,他狼狽抬頭。
不意從天花板唰唰躍下幾個黑影。
得虧村長家境富裕,房梁用料紮實,這才沒有踩塌。
浸泡過雞血的麻繩,足有拇指粗,將顧遠嚴實捆住。
同時兩個雕刻符篆的麻核桃,塞進了顧遠的嘴裡。
將他的嘴巴鼓鼓撐開,舌頭死死壓在核桃下,再說不出半個字。
這些還不算完,一蓬硃砂兜頭灑來。
這系列動作,由鄭連和馬全配合使出來,格外行雲流水般順暢。
顧遠半邊臉貼在村長家的地磚上,被鄭連的膝蓋跪在背心死死壓制在地。。
他翻著眼睛,只看一雙騎靴慢慢走到他跟前,沈晏居高臨下道:“看來,你重要的東西被已經被發現了。”
“走吧,去瞧瞧。”
如沈晏所料,逼得顧遠狗急跳牆的東西,匍匐在地窖的黑暗之中。
趙鯉將一根白蠟拋了過去:“吃吧!”
雖然不是加了墳頭幹絨草的上品,但總比一直餓著強。
趙鯉丟出的那根白蠟,掉在光與暗的交界,隨後緩緩滾進黑暗之中。
沒一會,黑暗中傳出啃咬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