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紗後的男人聞聲轉頭,露出一張十分英俊的臉,扯著嘴角笑出滿口白牙。
覡姑抓著驚慌小鳥似的趙鯉,繼續前行。
終行至一間寬闊的大殿。
這大殿通體白石鋪就,中央是一個十尺見方的大池子。
池邊供奉著幾個金盤。
金盤之中是一些奇怪的人參果似的果子。
白嫩如藕節,小手小腳,指節清晰。
大多是完整的。
但趙鯉在其中一個盤子裡,看見了一個四分五裂的。
她彷彿瞬間回到盛茂坊地面,那條惡臭的小衚衕。
滿是血腥味的房間裡,老婦道:“是個死胎,得剪碎了取出來。”
虛弱的女聲答:“那便剪吧。”
趙鯉忍不住心一顫。
她的異狀,瞞不過挽著她的覡姑。
覡姑只看了一眼,便無所謂地笑著對趙鯉道:“只是一些西域來的奇果,只是像人罷了。”
趙鯉怯怯點頭,控制著呼吸的節奏。
內心,憤怒之火蔓延開來。
覡姑輕咳一聲,胡八姑上前,將金盤所盛之物,傾倒進了水池中。
碧色水池,像是什麼東西的消化液。
須臾間將這些祭品吞下消化。
漾出一陣清香。
趙鯉暗自屏息,不去聞這種味道。
覡姑將她帶進了一間房間坐下。
陷入軟塌塌的墊子裡,趙鯉卻覺得渾身不舒服。
覡姑道:“妹妹瞧好。”
“今日便有一個下種求子的女子,你好生瞧瞧這小娃娃是怎麼揣進肚子裡的。”
話落,一個穿著薄紗裙的女人,攪著手指走上來。
女人很美,應該說在這地方的女人,就沒有不美的。
但她應該和趙鯉一樣,並不常來這。
肉眼可見她的侷促和不安。
胡八姑攙扶著她,輕聲安慰。
“別怕,這裡沒有外人,一會就好了。”
女人和金盤並列。
照著胡八姑的擺弄,雙膝雙肘著地,兔子一樣趴在池邊。
包裹著白紗的身體,彷彿一隻將獻祭的羔羊。
覡姑起身,親去抬了一隻玉盞來到女人面前。
女人應該也受過覡姑的迷魂邪術,對覡姑十分信賴,仰頭弱弱問道:“真的可以嗎?”
“我真能為高郎誕下孩兒嗎?”
覡姑蹲身,撫摸她的臉龐哄著她喝下玉盞中的液體:“能的。”
高郎,高?
趙鯉暗自掐住了手上的金指環。
女人飲下玉盞中的液體,很快臉上嫣紅。
“神,會給你孩子的。”
覡姑從池中舀出一盞池水,淋在女人身上。
池水如活物般沸騰,女人顫抖著扭動身體,輕吟出聲,竟似在交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