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救的,怎麼去死。
守男德的沈大人,從不容人礙事。
一招釜底抽薪之計,叫方才摩拳擦掌的幾人紛紛愣住。
林閣老捏著拳頭的手頓住。
人老精鬼老靈,某些打算一眼看清。
他不由嘶了一聲,沈晏這廝,還是這樣膽大妄為。
猶豫道:“直接攆人,是不是不太好?”
畢竟那是陛下的侄兒侄女。
沈晏卻只笑笑。
陛下侄兒侄女何其多,不在眼前能有幾分情分。
沒直接按回水裡,沒用別的下作手段,是看在那個姓氏的份上。
“船上大夫醫術不精,郡主病情惡化,需靠岸治療。”
風寒當做風熱治,想讓人難受還怕沒法子?
沈大人淡定重取了一支筆,蘸墨在卷宗上一勾。
垂眸辦公,好似方才發生的只是小事。
當事人太給力,成熟得會自己掃清狂蜂浪蝶。
方才義憤填膺出謀劃策的幾人,揮拳打了個空,一時興致索然。
“那……行吧!”領頭的玄虛子真人,垂頭打算離去。
沒了趣事轉移注意力,方才吃下去的百草丹,翻騰著有點反胃。
小紈迷茫左右看看,事情解決了?
小姑娘茫然問道:“那,粥裡還多放鹽嗎?”
她本不期望得到回答,不料沈晏掀了一下眼皮道:“放,多放!”
小紈聞言,又快活起來。
蹦蹦躂躂去了廚房。
她這廂磨磨蹭蹭熬好了粥,果真加了三大勺鹹鹽。
端著托盤回廂房時,早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成陽郡主吃了一口便吐出。
“死丫頭,會不會煮粥?鹹死了!”
郡主娘娘不是個好脾氣的,躺在床上尋東西就要打小紈。
小紈無辜臉立在她夠不著的地方,委屈道:“不鹹呀!”
成陽郡主還要發火,卻咳得眼冒金星。
實在無力計較,指著小紈罵道:“重新去煮,這次再鹹,日後……定扒了你的皮。”
聽這日後的話,小紈心中嗤笑。
轉身再去煮粥之際,正好與愁眉苦臉的隨船大夫擦肩而過。
最後,郡主娘娘沒喝上不鹹的粥,卻飲了一碗苦藥汁。
才下午,病情便突然惡化,發熱躺在床上起不來。
康王世子到底擔心妹子,直到玄虛子大名,欲要求藥。
不料玄虛子卻甩著拂塵,一句緣法不到糊弄過去。
康王世子沒有辦法,只好在傍晚船隊停靠岸邊時,帶著昏睡的成陽郡主下船。
金色的夕陽,照在碼頭。
成陽郡主連人帶床被抬下船去。
在船隊最末那艘船上的田齊和魯建興知道訊息晚。
再來看熱鬧時,已經錯過了全部好戲。
只見得兩個船工,踩著艞板將裹得嚴嚴實實的人抬下。
成陽郡主蹙眉囈語兩聲。
碼頭的水中,一個巨大黑影遊過,背鰭擦過船底附著的藤壺。
水下異樣的響動,讓水上蕩起一圈圈波紋。
其中一個船工,垂頭去看。
什麼都沒瞧見,自己倒險些掉進水中,幸而及時穩住。
這顛簸之時,裹在被子裡的成陽郡主一動。
脖上掛著一片小指甲般大小的鱗片,燦如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