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大夫人陳氏料理完家中之事,看著府中管事一一都退下去後,身上事兒一輕,倒是開始想起了文靜姝的事情。
和晉陽大長公主結親,自是陳氏主動,換做往事往日,陳氏怎麼樣都不可能拉低自己的身段去晉陽大長公主府裡,更加不可能與晉陽大長公主結親。
陳氏在嫁給文景暉之前,其實早已經知曉文景暉與晉陽大長公主之事,當然婚前這些事情對於陳氏而言倒並不是什麼難以容忍的大事,可讓陳氏真正難以釋懷的卻是二人婚後,文景暉依然對晉陽大長公主照顧有嘉,甚至愛屋及烏,對於晉陽大長公主的那一雙兒女,也是極其顧全。陳氏不是個大度之人,更何況再大度的人,碰上這種情況,也肯定不會忍受,偏生晉陽大長公主向來盛氣凌人,看人看誰都是下巴朝天,這越發讓二人關係勢同水火。
可如今的情形,陳氏又不得不認命,她女兒做不得皇后,晉陽大長公主的女兒做了皇后,而文靜姝如今這副樣子,想要嫁人,嫁的如意郎君實在太難。陳氏便是看晉陽大長公主不順眼,連帶對夏越朗也不怎麼看得上眼,卻也得承認,夏越朗如今是文靜姝最好的選擇。
先且不論如今夏越朗有個做皇后的妹妹,又是晉陽大長公主的獨子,身份地位決計是配得上文靜姝,但畢竟身份地位合適的好兒郎也有許多,陳氏真正看中的還是夏越朗與自己丈夫之間的關係,文景暉自小便十分照顧夏越朗,在夏越朗身上花費的心思,可比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要多。當然付出也有回報,夏越朗的確是對文景暉十分崇敬,以往陳氏對此十分不忿,如今卻變成了慶幸。
文靜姝如今的情形,嫁到誰家都不好過,可嫁給夏越朗,夏越朗多多少少會顧著文景暉這一層關係,不會讓文靜姝過得太艱難,她疼愛文靜姝,自是事事都得給自己的這個女兒打算。
不過想到了這裡,陳氏心中又是一陣難受,她好好的女兒,如今怎麼會突然變成了這幅模樣。
也幸的如今文家是她在管家,這事兒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給瞞的死死的,不然文靜姝這輩子只怕是要嫁不出去了,不過如今若是打算結親,文景暉那邊,更要瞞的死死的。陳氏心中暗暗打算,她可是知曉自己的這個丈夫,雖然瞧著疼愛女兒,可若是讓他知曉女兒的情況,肯定先偏心夏越朗那頭,指不定自己先阻止了這件事情。
想到了這裡,陳氏有些坐不住了,從椅子上站起了身,開口對身邊親近的老嬤嬤開口道:“你隨我去靜姝屋裡瞧瞧,我可得好好勸勸她,我這給她打算了半天,可莫讓她臨了毀了我的打算。”
“是。”老嬤嬤聞言,連忙點了點頭跟在了陳氏的身後。
文靜姝所居住的院子,此時門戶緊閉,陳氏走進去的時候,只瞧見幾名丫鬟安靜的呆在庭院之中迎接她,陳氏瞅見其中文靜姝身邊最為親近的丫鬟墨菊也站著,忍不住眉頭皺起,冷聲問道:“小姐呢!”
墨菊面上立刻浮起了難以言喻的神色,她張了張嘴,猶豫著沒有說話,陳氏瞧著這副情形,哪裡猜不出文靜姝這會兒的情形,她胸腔裡一下子憋起了一股火,直衝衝的快步走到了文靜姝的閨房門口,還未推門而入,便聽到了門內一陣又一陣的木魚敲擊聲。
陳氏火氣一下子冒了起來,直接推門而入。
呆在屋內正跪坐在蒲團上的文靜姝聽到動靜,只略略睜開了眼睛,看清來人是陳氏,卻並沒有說話,而是有閉上了眼睛,從頭至尾,她手上轉動佛珠,敲擊木魚的動作卻並沒有停止過。
陳氏心中又氣又惱,更是苦澀難忍,她衝到了文靜姝跟前,強忍淚水厲聲道:“你非得逼死你娘才高興嗎?你是不是非得逼死我才好!”
陳氏一邊說著,火氣上頭,手忍不住將文靜姝手中的木魚與佛珠都奪了下來,狠狠的砸在地上,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