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羊不再吹笛,風漸漸地變大了,竹葉開始沙沙作響。
荊悅抬頭看天,頭頂上的蒼穹已不再是灰藍色,變得十分黑暗。月亮已不見了蹤影,片片烏雲彷彿要壓下來似的,越來越低。眼見一場大雨即將來臨。
荊悅看著面前的商羊,問道:“你的意思是,考試即將拉開帷幕?”
商羊微不可查地頷首。
荊悅頓時緊張起來:“可是我還沒準備好。”
商羊上前幾步,伸出手中的長笛。荊悅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商羊看他緊張,面露不解地說道:“又不是你要過這雷劫,你緊張什麼?要準備什麼?”說話間他手中的玉笛挑落了荊悅肩上的一片竹葉。
原來是肩上有東西。不知為何,荊悅鬆了一口氣。
荊悅接著說道:“但是園中的動物要渡劫啊,生死攸關的事,那個,我不是園長麼,總應該為它們操持一二。總覺得還沒準備好,沒想到這麼快來臨。”
商羊說道:“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執行日月。大道之下,生死由天,順其自然的事,有什麼好準備的?”
荊悅暗暗在心裡吐槽,你是上古大妖,自然不理解了。這話,就像一個回回滿分的學霸面對考試不屑地說道:“這有什麼好擔憂的,我從來都不復習!”
吐槽完荊悅著急地說道:“也來不及準備什麼了,我這就去找灰鴿子,讓它通知大家集合。對了,任宗信怎麼辦?”
商羊略一思索,說道:“我略施法術,可叫他一覺無知。”
荊悅說道:“那多謝你了。”
商羊見他再無言語,轉身離去。
看著他漸漸走遠,風吹動,他那白色的衣衫在這黑幕中仍是十分耀眼。
荊悅想起一事,突然叫道:“商羊兄。”
風聲中,不知他是否聽見?
商羊停住了腳步。
荊悅躊躇地說道:“一會兒,能麻煩你在一旁嗎?護個法什麼的。園中的動物,我一個也捨不得。”
商羊回身,淡淡地說了一個字:“好。”然後離去。
荊悅這才放下心來。商羊上次露了一手,他的治癒系法術,荊悅還是很放心的。
天邊隱隱有閃電出現,不好,得趕緊。
荊悅不再耽擱,一路小跑,回到辦公區。
風越來越烈,地上的落葉開始打卷,荊悅頂著風,甚是難行,吹得他眼睛都難以睜開,於是他低著頭,只管往前跑。
他只想著趕緊回去,一不留神,撞上了一個溫暖的胸膛,硬邦邦的。荊悅被撞得一個踉蹌。還好有一雙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定了定,一個聲音響起:“小悅悅,你慌慌張張地跑什麼?”
原來是孔宣。
荊悅鬆了一口氣,揉了揉額角,說道:“商羊說,要打雷下雨了。”
孔宣笑道:“這還用他說,就這天氣,誰看不出來啊?”
然後鄙視地看了荊悅一眼:“凡人果然見識少,就這,看你緊張得。”
荊悅不服氣地說道:“這不是動物們要渡雷劫了嗎?”
孔宣說道:“我說凡人見識少吧。雷劫而已,它們遲早都要過這一關的。”
荊悅心道,怎麼跟商羊一個口氣。
因為接連被他鄙視,荊悅不高興地說道:“我一個凡人,當然是沒見過了。而且,我要不是這個動物園的園長,替你們妖操這份心做什麼?你又不是園長,在一旁站著說話不腰疼。”
孔宣跳腳道:“我還是動物園首席專家呢。天天辛辛苦苦地去上班。你居然說我不操心。剛才一看天象有異,我就把那幾只都拎到辦公區前的空地上待命了。就差你了,左等右等不見人,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