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遙控器,伸開了手臂招呼著那個格子已挺高,臉孔很像哥哥的男孩,應該是外甥多像舅的緣故吧,長得是像哥哥,也像姐姐。
然後,一家其樂融融地開始煮餃子,熱菜,為那個從外地趕回來的少年做吃的,也是一家子的團圓飯——
我怔著,不知應該是什麼反應——
當一切消失後,當霧氣中的景象沒有後,我還是怔著一一
“莘莘,我知道你還有一個姐姐,在你失蹤後,就幫著他們一家人再回到你父母身邊,而現在,你應該放心了,你的父母己度過了那段最傷心的日子,已在往開懷的方向走去——”
是她幫的忙?是她做的一切安排?是她在把我弄來後,還好心地再紿我的家人做了一些心理上的補償?
那個家裡己沒有了失去我的哀傷氣氛,媽媽看起來是老了些,也瘦了些,但他與爸爸現在是笑著的。
也許之前為我的失蹤而難過,但在半年中,已認定了我是做了湖中亡魂了吧?現在,他們的另一個女兒,另一個幾乎也是沒有了的女兒回來了,給他們帶來了希望,也添補了他們心中的缺憾一一
真是有些諷刺,丟一個的同時,又找回一個,而我的諷刺只針對於我自己,對父母親人,我只覺得安心了,我的存在也許是個過去式了。
苦笑,自己苦苦地掙扎,原來是多餘的?
笑,又笑不出來了一一
“莘莘,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你現在要面對的是這個世界的責任了——”
我看向這個無相仙子,“你理解我的心情?你們作為仙人的要求戒七情,戒六慾,沒有體會過人世間的悲歡,你能真正理解我現在的心情?你憑什麼理解?就憑你能看進我的內心?
你是我嗎?你能跟我一樣的感受這份痛苦嗎?我這一路走來,遇到的是什麼?是我的劫數?
你只說這一切是冥冥中註定的,但如果不是你一個差念,把我帶來這裡,所有的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根本就不會成為什麼註定的,是你,是你們所謂的仙,把人間當成了你們隨意擺弄的地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人的壽命、人的福祿,人的幸與不幸,都在你們的手裡,什麼生死薄,什麼司情仙,什麼福祿官,不都是你們在操作?
你跟我說你理解我?你遭受過什麼?
你生來就是仙,除了避開人世的修練,你什麼也沒經歷過,你連人間一個五歲小娃兒的經歷都不如,你理解什麼?你笑也是清笑,沒有真正的笑過,更談不上哭過,你連眼淚也沒有,沒有愛恨,就不要跟我說你理解這人世間的什麼!
“………”
我無法抑制我的情緒,這一切就像一個天要塌下來,而不得不由我這個雙肩凌弱的女子去頂著,真是一種無比的諷刺!
而我卻逃無可逃,連親人那裡也無法成為我躲避的港灣!
她看著我,任我發洩,不說一話,臉上的表情有了些變化,她似乎在認真地聽我說的每一句話,沒有輕忽的飄渺,沒有不屑,很專注地在聽著我的話——
我在一頓長言後,無力地走到那處亭廊下,坐在欄上,看天上的月亮,我知道自己已無法逃避,我剛剛也只能是發洩,而我,將面對很大的挑站!
要挑戰著把一個入了魔道的神再給重新洗腦,讓他放下執念,很難!太難!
除非把我自己搭進去,這一世跟著他——
那個前世的紫蘿草沒有做好這一切,卻留給了這一世的我,而那個魔,連佛祖都渡不了,我能怎麼做?
真把自己給了他?那梅無豔呢?一個人的心只有一顆。
我沒有紫蘿草的記憶,沒有做她的感覺,而我卻得替她來擺平這些事!
這感覺,不是槽糕一詞就能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