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月瞪眼,忽然覺得這個人是個男人嗎?明明就是個孩子。什麼時候這麼難伺候了?她瞪了片刻,見容景連眼睛都沒睜,她不由洩氣,只能走到桌前將牛排用匕首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樣子,然後拿著叉子又走回床前,對容景道:“你怎麼也該坐起來吧!躺著吃飯對胃口不好。”
容景對她伸出手,“你拽我起來。”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但還是伸手將他拽起來,見他懶洋洋地坐著,眼睛依然閉著,似乎是極困的樣子,她無奈地拿過枕頭靠在他背後,讓他靠在床頭,做好這些之後,又叉了一塊牛排放到他唇邊,“張嘴!”
容景配合地張開嘴,牛排被他含到了口中,三兩下便下了肚。
雲淺月抬眼看他,見他依然閉著眼睛,她沒好氣地道:“你就不能睜開眼睛?”
“困!”容景吐出一個字。
雲淺月不再說話,叉了牛肉再次放在他唇邊,又被他三兩下就吞嚥了下去。明明是極快的吞嚥動作,可是在他做起來偏偏極為優雅。即便閉著眼睛不睜開,可是卻讓人覺得極為沉靜,似乎清泉水洗滌了青翠山巒的味道,說不出的令人心動。
這個男人!雲淺月心裡嘀咕了一句,儘量不看,只管叉了牛排放到他唇邊。
兩盞茶後,兩塊牛排被他吃光,雲淺月見他還張著嘴等著,她有些好氣又有些好笑,“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張著嘴只管吃嗎?”
“嗯!”容景應了一聲。
“沒有了!睡覺吧!”雲淺月語氣有些兇巴巴的,撤出了他背後的枕頭。
容景閉上嘴,身子躺下,自始至終眼睛都不曾睜開。
雲淺月有些無語地看著他。為什麼容景能得到天下人的推崇?上到皇族親貴,下到販夫走卒,人人都將他當成神一樣的崇拜著,可是在她看來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孩子,而且還是一個喜歡拈酸吃醋鬧脾氣耍彆扭的小孩。她站起身走到桌前將盤子放好,伸手拉上簾幕,熄了燈走回床前,拖了鞋將他往裡面推了推,自己躺在了他身邊。
她剛躺下,容景便伸手將她抱緊了懷裡,她抬眼去看容景,見他低低淺淺的呼吸聲極為均勻。她打了個哈欠,睏意襲來,也睡了過去。
第二日天色剛亮,外面便傳來凌蓮壓低的聲音,“小姐!”
“嗯!”雲淺月應了一聲。
“今日是睿太子和南疆公主以及您哥哥離京。您去送行嗎?”凌蓮問。
雲淺月閉著眼睛睜開,看向窗外,天色已經微亮,她收回視線看向身邊,見容景依然在睡著,氣色比昨日深夜來的時候好多了,她將手放在他額頭上,不燙,看來並未染了風寒,她猶豫了一下,對外面道:“去!給我備馬吧!”
“是備車!”容景忽然出聲。
“嗯?”雲淺月看著他,見他已經睜開眼睛,才醒來的眸光清澈純淨,如一塊剔透的玉石。她揚眉,想著黑心的傢伙有這麼一雙純淨無暇的眼睛。
“我也去!”容景道。
“你也去?你不是需要養傷嗎?”雲淺月蹙眉,“別讓人看出你中了暗器是假!”
“我坐在你的車裡,沒人看見。”容景道。
“好吧!那就備車吧!”雲淺月對外面吩咐。
凌蓮應了一聲,立即下去了。
雲淺月下了床,將衣服穿戴妥當將容景還躺在那裡不動,她皺眉,“你不是要去嗎?還不快起來。”
“你給我穿衣服!”容景看著她。
雲淺月眼皮狠狠地翻了翻,提醒道:“容景,你沒受傷,你長著手呢!”
“就要你給我穿!”容景道。
雲淺月忽然再次將手放在他額頭上,懷疑地看著他,“你沒發燒啊!還是容景嗎?我怎麼不認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