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贄敬也打了個激靈,整個人面色都變了,竟是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陳凱之。
梁王等人,也俱都臉色蒼白如紙。
這話是什麼意思呢,宗室之中,本該是立長,所以眼下的三千多得到爵位的宗室,大多是這個制度下的受益人,正因為如此,所以無論是陳贄敬,是陳入進,是諸多王侯,無一不是靠著這些,得來這養尊處優的生活。
可現在……這數千宗室,竟是要立賢。
不,準確的來說,是陳凱之帶著這些宗室要立賢。
怎麼樣才算是賢呢?當然得考試,透過考試,來選拔宗室,至於那些考不過的人,或是胸無點墨之人,俱都革除爵位。
這……是要釜底抽薪啊!
陳贄敬先是一驚,旋即便回過神來,他勾了勾唇角,冷笑起來:“呵……胡鬧,簡直就是胡鬧,祖宗自有祖宗之法,他們是什麼,也敢……在這裡造次!”
“對。”鄭王厲聲道:“簡直就是胡鬧,鬧事的人,肯定是被人指使!”
在場的宗室,已是氣炸了。
在他們眼裡,那些人根本不在宗室之列,他們算什麼東西,一群早已沒了爵位的布衣而已,平時宗令府早就懶得管他們了,讓他們自生自滅,至於趙王,他禮賢下士,幾乎天下有爵位的宗室,無論是將軍還是國公,他俱都維持著極好的關係,而至於這些布衣,卻是看都不願看他一眼。
在他的心中,這些人和平民百姓沒什麼分別,現在他們居然鬧起來了。
他們有資格,妄議祖宗之法?
“才區區千人!”陳贄敬冷笑,卻沒來由的,竟發現自己有點心慌,他繼續道:“才這點人,怕是宗族中的不肖子弟,宗令,宗令……”
陳武也嚇的臉都白了,這時他才想起,自己該說什麼,於是也怒氣衝衝的道:“不錯,宗族之中,總有不肖子,這些人,其心可誅,我決不會輕饒,定要革了他們的……”
“諸位……”陳凱之這時笑了,他道:“為何就不能聽人把話說完呢?”
陳贄敬臉色竟有一些慌亂。
他有點預感到不妙了。
狠狠瞪了陳凱之一眼,便冷笑:“這些人,都是你收買來的吧,陳凱之,你該當何罪,你這是妖言惑眾,你以為,挾著這區區千人,就可以在此,和本王叫板?”
陳凱之默默搖頭:“不,不是千人!”
那宦官嚇得大氣不敢出,不過想了想,此時卻還是道:“有數千,至少……三四千……不不不,可能有五六千人。”
五六千人……
這幾乎是京裡的宗室一個都沒拉下,除了老的少的,該來的都來了。
陳贄敬有些慌,他深吸一口氣,剛想說什麼。
這宦官又開口道:“除此之外,還有聯名的奏疏……懇請娘娘和陛下過目。”
聯名……奏疏……
太皇太后此時,臉色已經變得深不可測起來,她深深的看了陳凱之一眼,才厲聲道:“拿來。”
“這些人,根本沒有上書的資格。”陳贄敬忍不住道:“娘娘,太祖高皇帝早有詔命,宗室之中,鎮國將軍以上,方可上書,奏言軍政事,這不合規矩。”
太皇太后瞥了他一眼:“難道你不知道,是陳凱之和他們的聯名奏疏嗎?取來,哀家親自看看。”
當數十個禁衛,抬著十幾口箱子氣喘吁吁的進來時。
殿中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陳贄敬更是牙縫之間,呲呲的冒著冷氣。
陳凱之則笑吟吟的看著陳贄敬,似笑非笑。
而其他人,則是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這一口口的箱子。
這……是聯名奏疏……
你特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