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誰也不曾會想到,真正地殺招卻是出現了。
陳凱之捏造出了一個無面老母出來。
接下來,對於王正泰而言,又是一個兩難的抉擇,他要嘛承認,自己不知道無面教母,這對他而言,無疑是重創,諸子餘孽你們明鏡司一概不知,口口聲聲說在查白蓮教,可對這新近竄出來的無面教母,還是一概不知,你們明鏡司是飯桶嗎?天子親軍,無能到這個地步,你這明鏡司都督,豈不是酒囊飯袋?
那大陳朝要你們明鏡司這些有什麼用,養著吃乾飯的?
不如廢了算了。
就在這時王正泰就如溺水之人,他已沒有任何更好的選擇了,他唯一的辦法,就是搪塞過去,在太皇太后面前,他只好承認自己知道無面教母。
只是這時候,陳凱之已是長劍出鞘,一擊必殺。
諸子餘孽之事,是無能!
無面教母之事,已不只是無能這樣簡單了,無能是個人的能力問題,這終究不算什麼大過,可子虛烏有的承認什麼無面教母,這是什麼?這是欺君罔上啊。
這個世上,誰都可以欺君罔上,誰都可以無能,可是唯獨,天子親軍不可以,因為天子親軍乃是宮中最倚重的力量,必須做到絕對的忠誠,也必須有足夠的幹練。
可這兩點,王正泰一件都沒有,活似滑稽的小丑,被陳凱之玩弄於股掌之間。
“娘娘,娘娘……”王正泰忙是磕頭如搗蒜,他很清楚怎麼回事了,這是溫水煮青蛙,看上去,陳凱之的每一個策略其實都很幼稚或簡單,若是平時,以自己的能力,想要拆穿,實是再簡單不過,可真正可怕之處就在於,這是一個連環的圈套,一步又一步,每一步都逼得王正泰不得不去做一個錯誤的選擇,直到回過頭,才發現無數的小錯釀成了大禍,他打了個激靈,不停的磕頭,顫聲求饒。
“微臣對宮中,忠心耿耿,微臣萬死,微臣……”
太皇太后冷眼看他,眼裡已是掩飾不住的失望,因為明鏡司的無能,導致了刺殺,為了欲蓋彌彰,居然還想矇騙宮中,她微微閉上眼,竟好似沒有震怒,只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旋即又輕輕睜開眼眸,依舊冷冷的看著王正泰,此刻她並沒有動怒,反而心平氣和的道。
“你也未必是萬死,你當年,做事也還算勤勉,辦事也牢靠,先帝在的時候,你就已是明鏡司都督了吧,哎,想來,是因為你年紀大了吧。”
年紀大了吧。
接下來是做什麼呢?
年紀大了就沒用了。
王正泰瑟瑟發抖。
他當然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麼,年紀大了,就不能再尸位素餐了,應該解甲歸田了。
他已任了七年的錦衣衛都督,這七年來,可謂是位極人臣,而今……竟被陳凱之一甩手,就給坑了。
他不服。
王正泰的眼底,掠過了一絲厲光,可此時,面對著太皇太后,他卻不敢造次,只是哽咽的開口:“臣……明白了。”
這已是太皇太后給他留了最後一點體面了,既然說你年紀大了,你也該乖乖請辭。
王正泰又道:“只是……陳凱之羞辱明鏡司,而今惹來天大的爭議,娘娘不可不察。”
就算是臨死,王正泰也想拉一個墊背的。不管怎麼樣,今日還是要整死這個陳凱之,他還欺負自己,那麼他王正泰也不是好欺負的,應該狠狠的報復回去。
他這一句話,總算是提醒了所有人。
明鏡司有天大的錯,這也不是錦衣衛打上門去的理由。
所以,陳凱之照樣罪責難逃。
太皇太后則看向陳凱之,見陳凱之一臉從容淡定的樣子,她不禁抿了抿唇,淡淡開口:“凱之,哀家知道,你還有話說,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