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如峰捂著心口,突然有一種眼前一黑,差點要昏厥之感。
他衝進去,果然見案頭上,是一篇文章。
有人急不可耐的念起來:“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轟……
陳如峰竟是直接跌坐。
此詩……神了!
他臉色漲紅,粗重呼吸,這詩只扣他的心懸,尤其是那一句,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此等意境。
似乎……似乎……
他隱居已久,卻總覺得,差了一點什麼。
似乎是為了隱世而隱世。
可這一句悠然見南山,卻彷彿一下子,道出了此中的真諦。
自己真是慚愧,隱在深山,許多無法參透的東西,竟被一個小子,用這如此有穿透力的文字,直接點醒了。
他不由著急的朝身後的儒生道:“快,分頭去找,去找……”
陳如峰現在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便是無論如何,也和這陳凱之見一面,想和這個參悟了大道的人請教一些事。
如果今日不請教,只怕他會遺憾終身。
因此他很是著急,催促著儒生們。
“一定要給老夫找到他。”
儒生們也個個激動不已,這輩子見過的好詩詞,怕也沒有今日見的多。
便著急的尋陳凱之。
眾人散開了。
陳如峰的耐心的等著,過不許久,終於有人急匆匆來道。
“見到了,見到了……在東坪,東坪……”
陳如峰忙是道:“怎麼去了那裡?快,隨老夫來。”他腳步加急,卻見那報信的人面色很是怪異,只是也顧不得多問什麼,生怕陳凱之當真跑了。
等他氣喘吁吁帶著眾儒生到了東坪,卻見在這兒,竟是生出了一團篝火。
此時陳凱之和鄧健二人,蹲在地面上。
陳凱之從篝火裡用兩根樹枝刮出一團泥來,這泥已是燒的乾硬了,鄧健急不可耐的用樹枝一敲,那泥塊便剝落,頓時,一隻葉子包裹的燒雞便展露眼前,一股濃香亦是傳來。
鄧健伸手要去取雞,卻被燒了手,忙將手放在口裡吹,陳凱之怒道:“師兄,不許搶,雞是我抓的,這燒也是我燒出來的。”
鄧健氣咻咻道:“話不能這麼說,開膛破肚的刀,是我偷來的。我甘冒著被人抓住打死的危險,這豈不是天大的功勞。”
陳如峰目瞪口呆,口裡叫道:“陳學候,陳學候……”
陳凱之其實早就從腳步聲判斷出有人來了,方才卻裝作不知道,現在方才回過頭去,見陳如峰帶著數十個儒生一道過來,陳如峰一臉慚愧的樣子:“陳學候,得罪了。”
陳凱之起身,手指著雞道:“師兄,做人講良心,不許偷吃。”方才迎上去,朝陳如峰作揖:“陳先生,我們師兄弟二人……呃……餓了,所以……”
“無妨,無妨,方才,老夫見了你的詩詞,以詩觀人,方才知道,陳學候竟也有此淡泊之心,昨日,實是得罪,還望海涵。”他急迫的道:“這些詩詞,個個脫俗,為何卻沒有題?”
就如尋常人聽到了一首好歌,便忍不住想知道這是什麼曲名一樣。
陳如峰其實有許多話想說,許多話想問,只是不好太冒昧罷了,所以先從這個入手。
陳凱之知道陳如峰是喜歡上這些詩文了,卻是沒急著說,而是淡淡笑冷笑笑:“這些文章,都沒有題。”
“啊……無題,這就怪了。”陳如峰顯得失望。
陳凱之心裡卻想笑,你們這些隱士,和上一世魏晉時期,那群躲在山裡裝逼吹牛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