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書絕非禁文。”
衍聖公心裡覺得蹊蹺,便道:“可是吾所見的,卻多是誨yin誨盜之詞。”
“這是表象。”顏正隨即便呈上石頭記中所有的文稿,接著道:“此書初看之下,確是如此,可細看,尤其是看到了結尾,實是警世之作,書中諸多隱晦和妙用無窮,猶如鬼神之作,學下放肆而論,這一本話本,勢必流傳千古。”
呼……
流傳千古!
若是其他人說出這句話,可能這裡的人還不相信,可文成公執掌文令館,素來一絲不苟,是個極苛刻之人,他下了如此評語,任誰都不敢不信。
衍聖公的臉色緩和了許多,道:“是嗎?這一句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便是出自此書?”
“是。學下以為,此句,方是此書的重中之重,只此一句,就足以使此書成為經典,而決不可禁了。幸好學下沒有草率,否則聖公差一些便要誤信人言了。據說此書在洛陽受諸多讀書人追捧,流傳廣泛,假若衍聖公府不慎將其列為**,鬧出這樣大的誤會,那後果可想而知,現今學下還在後怕,如芒在背啊。”
衍聖公露出了狐疑之色。
文成公竟說出這樣的話,這足以讓他升起巨大的好奇心了。
他徐徐拿起了書稿,直接翻到了後頭的章節,他垂頭看著,其他人都默不作聲,每一個人都升起狐疑之心。
衍聖公耐心地看著下去
說也奇怪,看這話本的後頭,尤其是最後的四十回,心境竟是全然不同了。
這種感覺……彷彿每一處的安排,都是深合衍聖公之心。
當看到賈蘭中舉這裡,賈家似開始有了中興的徵兆,再加上那一句萬般皆下品的旁白,衍聖公頓時面色紅潤,禁不住道:“好!”
衍聖公這樣的人,是極少吝嗇誇獎別人的,再好的文章,他也能保持著平靜,可今日,細看了這話本後頭的劇情後,卻令他心潮澎湃。
一個即將衰落的家族,似乎在此前,就已經判了這個家族的死刑,可是竟重新站穩住了,而站穩的理由,卻來自於賈家子弟參加了科舉,漸漸開始有了起色。
賈家原本是因為顯赫的家世,從而成就了一場富貴,可是這場富貴卻並不牢靠,以至於賈家的女兒嫁入了宮中,依舊還是逃不脫衰亡的命運。
而賈家得到拯救,卻是因為子弟們讀書之功,從許多跡象來看,皇家對賈家留情,怕也是因為這個緣故。
這……才是真正寓意深長的好故事啊。
衍聖公看到這裡,不禁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側眸四顧,良久竟道:“可恨!”
衍聖公恪守中庸,就如他極少說文章好一樣,同樣的道理,他也同樣會用強烈的情緒字眼,比如說‘可恨’,因為作為儒門的代表,遵守禮教,不偏不倚,尤為重要。
正因為如此,一句可恨,令諸公的臉色紛紛微變起來,齊聲道:“聖公息怒!”
啪……
書被衍聖公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目光格外的凌厲,冷聲道:“誠如顏公所言,公府竟差一點自誤,公府威名,毀於一旦!”
毀於一旦!
文正公的心裡咯噔了一下。
他猛地意識到了什麼。
意思是說,自己冤枉了這本石頭記?
是啊,這本書已經流傳開了,若是當真秉持著正道,骨子裡是宣教之書,雖非是什麼儒門典範,卻也足以用來教化讀書人,那麼一旦衍聖公府寫出判詞,對其大加撻伐,列為**,那些看過的讀書人豈不是要認為衍聖公府不知所謂?
衍聖公震怒了。
他目如刀鋒:“若非顏公慧眼如炬,今日吾必羞於見列祖列宗了!冉文,這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