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陳凱之卻細心地發現,在這兒的生員,卻並非都是‘才子’,比如坐在自己身邊的某生,陳凱之卻是知道的,他在府學裡的成績很是普通,這樣的人,倒是聽說他的家境不凡,至於其他人,也大多都有這樣的共同點。
陳凱之面上帶笑,心裡卻似乎瞭然了什麼,沉著應對道:“是,學生家貧,讓人見笑了。”
“可現在……”鄭公公失笑道:“現在不是大有改善嗎?據說陳生員而今已是金陵荀家的東床快婿了,這荀家不得了啊,是金陵的大世家,咱早家就想結識了,據說荀家現在還做了官鹽的買賣呢,哎呀,這但凡牽涉到了鹽鐵,便是日進金斗,羨煞旁人啊。”
陳凱之坐定了,面上依舊是笑吟吟的,他只跪坐在案後,很是鎮定地端起茶盞來呷了口茶。
這精鹽的買賣,陳凱之特意囑咐過,是荀家出面,三大鹽商那裡,也打過招呼,要為陳凱之保密,因此,大家只以為是荀家在煉精鹽。
這鄭公公,剛來了金陵,想不到耳目如此靈通,不過這個靈通,顯然還是有限的,因為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陳凱之應對道:“說來慚愧,讓公公見笑。”
鄭公公目中晦暗不明,接著道:“咱家啊,也很佩服這鼓搗鹽的,歷來的鹽商,受我大陳的恩澤甚厚,咱家見了,心裡便傾慕得不得了。”
這話再聽不出來什麼意思,陳凱之這兩輩子的生活經驗,就算是活在狗身上了。
很明顯,這位鄭公公,是藉機索賄來了。
上輩子,陳凱之遇到這樣的情況,早不知多少次了,他也曾人情練達過,更為人輸送過好處,可是而今,陳凱之依舊對這樣的事,有一種出自本能的反感。
他心裡警惕,面上不露聲色,卻是故作驚訝地道:“怎麼,原來家嶽竟賣鹽了?”
他這故作不知的樣子一問,反讓鄭公公有些洩氣了,他眯著眼,似是想讓陳凱之開一些竅,便喜滋滋道:“陳生員竟是不知?哈,看來是令岳見這大考在即,怕分了你的心神吧,這倒是情有可原。聽說陳生員是極有才情之人,說來,咱這裡有一樣東西,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倒是聽說,這是一件古物,金陵陸家,陳生員可聽說過嗎?陸家的人,和咱在京裡也算有些舊誼,此番來了金陵,便送了這東西來,聊表敬意,他們族中子弟多,今年也有兩個子弟要參加鄉試,不妨就請陳生員鑑賞一二。”
陳凱之心裡想笑了,尼瑪的,這真是宮裡套路深啊,這言外之意,真是再明顯不過了,陸家的人給他送了禮去,你陳凱之要不要表示一二啊,順便,這東西你來鑑賞鑑賞,看看價值幾何,就該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陳凱之依舊不露聲色,輕輕點點頭道:“學生恭敬不如從命。”
接著,便有人將一方匣子送到了陳凱之面前,陳凱之開啟匣子,一卷畫卷便露在眼前。
陳凱之取了畫,將畫軸小心翼翼地捲開,一幅古畫便展露眼簾。
陳凱之在上一世,對古畫也算是頗有涉獵的,只看這畫,陳凱之便能感受到一股靈氣撲面而來。
這畫是一幅仕女圖,生機盎然,看上去,似已有數百年之久,只除了畫的右下角有所缺失,卻是保養極好,給陳凱之第一印象,便是價值不菲。
陳凱之將畫攤開,其他生員亦紛紛來看,都不禁露出嘖嘖稱奇的模樣,有人驚訝地道:“竟是明鏡先生的大作,是《三春圖》呀,這圖居然還在人間。”
陳凱之便順著這右下角看去,果然看到題跋上有明鏡先生的題跋,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名人所留下的題跋,這都是幾百年來,收藏家們留下的印記,其中不乏有大陳歷史上的名人。
身邊有人道:“這明鏡先生的畫,留下的真跡,已是鳳毛麟角了,除了宮中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