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植眸光溫和,望向眼前孩童,蹲下身子,與孩童平視,輕柔地摸了摸他的頭,溫聲問道:“孩子,還不知你叫什麼名字呢。”
孩童略帶怯意地看著許植,小聲回應:“我叫程安。”
許植微微點頭,繼而輕聲說道:“程安,那你家在何處?我先送你回去。”
孩童不住搖頭,淚水如斷線珍珠般滾落,聲音哽咽顫抖:“我已無家可歸,全族二十六口人,皆慘遭毒手。”
許植聞之,心中怒火熊熊,在這朗朗乾坤之下,竟有如此泯滅人性之事,怒喝:“那赤煞真人究竟為何要屠你全村?”
程安低下頭,身體微微顫抖,似做錯了事一般,囁嚅著說道:“與我的眼睛有關。”
許植眉頭緊蹙,急切問道:“你的眼睛究竟怎麼了?”
程安雙唇微微顫抖,眼中滿是恐懼與悲傷。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哥哥,此事要從我家族說起。我來自附近的一個小修仙家族,程家。我們家族一直靠著經營數百畝靈田維持生計,靈田裡種著諸多東西,如低階靈草、靈米、靈麥、靈果等等。”
說到此處,程安停頓片刻,似陷入回憶,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笑容,接著道:“不久前,來了一位赤煞真人,他說要大量採購靈草。起初大家都很高興,想著能做成一筆大生意。可誰能想到,他偶然見到我,一眼便認出我身具靈瞳。”
程安下意識地用手捂住眼睛,身子微微顫抖,彷彿那可怕的場景再次浮現眼前:“他離去後,沒過多久又回來了,還帶了數十名弟子,凶神惡煞,直接闖入我們家族,逼迫我家交出我。哥哥,你可知?他想奪走我的靈瞳,實在可惡至極!”
許植心中怒火湧起,輕輕拍了拍程安的肩膀,示意他繼續。
程安擦了擦眼角淚水,繼續講述:“我家怎能將我交出去呢?我可是家族好不容易出現的天才,有了靈瞳,說不定日後能讓家族興旺。所以,我父親和族長他們拼了命地保護我。在他們的掩護下,我和母親才僥倖逃脫,可母親……母親為了護我,也受了重傷。”
說到這裡,程安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那些壞人太過厲害,我們程家雖有兩名築基中期修士,卻依舊不是他們的對手。經過一場激烈大戰,全族二十六口人,都……都慘遭毒手。而那個可惡的赤煞真人也受了重傷,可他仍不放過我們,還派弟子追捕我和母親。母親本就傷得很重,後來……後來就……”
程安泣不成聲,許植心疼地將他攬入懷中,輕輕安撫,心中對赤煞真人的惡行更是憤恨不已,更嘆這修仙界的紛爭永無休止,若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無論去到何處都難以有真正安寧的日子。
此刻,一旁的蕭老僅是微微蹙起眉頭,眼中掠過一抹難以察覺的悲憫,可很快便恢復了平靜。他輕輕嘆息一聲,語氣平淡地講道:“唉,這修仙之界向來如此,弱肉強食,這般慘事亦是屢見不鮮。”
林若鳳聽聞程安的身世後,眼中亦有淚光閃爍,她快步上前,蹲下身子,緊緊握住程安的小手,聲音顫抖著說道:“程安弟弟,你放心,我們定會幫你報仇,那壞人絕對逃不掉。”
程安在眾人的安撫下,漸漸止住了哭聲,抬起那張滿是淚痕的小臉,望向大家,眼中滿是感激。
許植看著程安,又瞧了瞧眾人,緩緩開口說道:“程安如今遭遇這般大難,我們先幫他將母親入土為安吧。”
蕭老點了點頭,說道:“許植說得對,逝者已逝,入土為安是當務之急,咱們這就動手吧。”
林若鳳也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應道:“嗯,咱們一起幫程安弟弟把這事辦好。”
在眾人齊心協力之下,程安母親很快便被安葬完畢。彼時,程安那滿是淚痕的小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