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烤好365個豆沙包已經深夜,她疲憊不堪頭痛欲裂躺在床上卻怎麼都睡不著,這樣下去可能堅持不到雲風回來了,她起來找安眠藥沒找到,看到雲風新添置的酒櫃裡放滿了葡萄酒,拿了一瓶喝光,喝完卻越發清醒了。她到每個屋走了幾圈,看到花瓶裡的勿忘我理智地發現這個時候送雲風這種花不合適,雲風回來會怎麼想?而且勿忘我開敗之後雲風就會做成乾花永久儲存,以後被純子看見了恐怕會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這麼美的花扔了不捨得,夢雪當即決定把所有的勿忘我包好藏到壁櫥的隱密處,等以後有機會趁雲風不在家過來拿。藏好了勿忘我鑽到被窩裡睡意全無,翻看著雲風還給她的周遊世界藍本頭腦裡突然湧出一個空前大膽的計劃,她為什麼不能一個人去周遊世界呢?像若蘭母親那樣瀟瀟灑灑無牽無掛地在世界各地遊歷,旅途閒暇時再寫上幾篇洋洋灑灑的遊記,沒有云風她同樣可以生活得很好。
可是像阿哲說的周遊世界需要一大筆錢,給雲風開了支票之後她幾乎身無分文了,RA獎學金的兩千塊月底才能到帳,這個月剩下的十天還不知道怎麼撐過去呢,這種狀況還想著去周遊世界?純屬白日做夢!
夢雪自嘲地大笑,除非雲風是瘋子,否則怎麼可能喜歡她這樣一個不折不扣的loser?這次雲伯伯病危雲風沒叫上她一起回去她特別傷心,以往這種時候他第一個要拉上她,而現在雲風很明顯把她當成了外人,他的父親輪不到她去關心。雲風一定很厭惡她,只是礙於過去的情誼不好說得太過絕情,她怎麼可以得寸進尺厚著臉皮呆在雲風家裡等待所謂奇蹟的發生呢?夢雪抱著周遊世界藍本失聲痛哭起來,寒流來了,氣溫驟降,她蜷縮在被窩裡所有活下去的勇氣和信心似乎都隨著體溫漸漸散去了。
面對現實吧!她現在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大腦,時時刻刻都在想如何能和雲風在一起,她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雲風被引爆,到那時北島蒼井就會坐收漁翁之利,置雲風死地而後快。她就是雲風的大累贅拖油瓶,活著只能給雲風帶來無盡的煩惱,甚至會危及到他的生命,情勢如此一目瞭然,她如果一意孤行真是太自私了,對不起雲風,對不起父母,更對不起在天堂裡時刻關注雲風的雨荷阿姨。
可是她連最近的Yosemite都沒有去過呢,就這樣死了實在不甘心,而且就算想死也絕不能在雲風家裡。聽純子說冬天的Yosemite遊人稀少卻格外美麗,明天要下大雪了,或許她可以在雲風回來之前刷信用卡預支一百塊,租一輛車去Yosemite; 然後在車油耗盡之前趕到Death Vally,這樣即可以防止自己再度反悔,又可以不被人發現安安靜靜地死去。
就這樣吧,在潔白的大雪中安靜地死去一定很美。如果雲風回來看她不在家肯定會擔心,她決定寫一封絕別信,以後永遠都不和他見面了。她趴起來拿了紙和筆卻開始發愁了,這封信實在太難寫了,雲風太聰明又太瞭解她,只要寫錯一個字就會被識破,措辭既要委婉又要堅決不能給自己留任何餘地,最難的是還得編一個合情合理無可辯駁的理由,這樣才不會引起雲風懷疑。
不對啊,那封信怎麼不見了?夢雪看了一圈兒都沒有,她清楚地記得昨晚咬著筆頭寫了又劃掉好幾次,後來不知寫到哪裡不知不覺的睡著了,難道又是在做夢?雲風還緊緊抱著她,不過已經平靜了許多,她憐愛地撫摸著她的頭髮輕聲說,“餓了吧?我去做早餐,想吃什麼?”
“嗯。雞蛋,Bacon,豆沙包,綠豆粥,還有……糖醋排骨。”雲風蹭著夢雪的臉慢悠悠地說。
夢雪一聽笑了,“這麼多啊?早晨就想吃糖醋排骨?”
“嗯,晚上給我做烤鴨行嗎?”雲風孩子氣地看著夢雪,只一秒鐘的對視已讓她對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