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取她性命,便冷笑一聲收了大刀,退後兩步。
他退到半途中,忽地轉過頭來,朝文舒輕蔑地一挑眉。那眼神,完全是打心底瞧不起她!
文舒接收到他的輕蔑目光,面無表情地下巴微抬,不怒不氣、不焦不躁地反視回去。直到他轉頭緩緩走入對面人群中,這才捂著傷臂退回白隨意身邊。
白隨意一向嗅覺靈敏,在她還沒靠近時便嗅到空氣中的血腥味,當即臉色一沉,“唰”地扯下目上寬錦,待看到自她指尖呼嚕冒出的血水,登時大怒:“你受傷了?!”
可惡!該死!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傷他的人!白隨意兩腮肌肉被他咬得突突直跳,一雙黑漆漆的瞳仁盛滿怒火,扭頭便朝對面看去!
只見對面似散似集地立著三十多個粗漢,個個手執大刀,那大刀映了烈陽下,閃著刺眼的光芒。打頭的兩位大漢身材最為壯碩,一人冷麵,額角斜斜橫著條尾指粗的疤痕;一人膚色黝黑,卻長著一雙極不相稱的陰柔細眼。兩人立在匪群最前方,大大咧咧立著,一時氣勢無匹!
這……白隨意雙瞳驀地大睜,這哪裡是盜匪,分明是……他心中太過吃驚,就連灼灼逼人的怒氣都消退了兩分,回頭對上文舒沉靜的眼眸,才知她為何被人所傷:這群人,有來頭!
他眼中難掩吃驚之色,然而只望了一眼,下一刻便藏了心思,在文舒下襬撕下一片裙角,動手給她包紮傷口。
“阿離哥哥?”流蓮仍舊沉浸在他一把扯下寬錦,隨手一拋,露出原本面貌的那一瞬間。她已經好久沒有看到他的俊顏,好久沒有看到他充滿深情的眼睛了!
“阿離哥哥!”她一時激奮,半是蹦半是跳地蹭到他身邊,仰起腦瓜迷戀地看著他。
白隨意心疼文舒手臂上的傷口,並未扭頭看她,只點點頭道:“嗯,蓮兒莫怕。”
他以為她在害怕對面來歷不明的盜匪!流蓮眼珠一轉,是了,她還是個小姑娘,害怕這樣的陣勢很正常!這樣一想,當即顫了嗓音,將額頭觸在他手臂上來回磨蹭:“阿離哥哥,他們,他們有那麼多人!”
這時,對面忽地響起一聲輕咦,只聽黑麵細眼的男子道:“大哥,我看這兔兒爺相貌也不錯?”
自從白隨意扯下寬錦,露出原原本本的俊逸面容,他便被吸引了目光。此時正心神盪漾,摸著下巴眯眼笑道:“瞧這身板兒,嘖嘖,肯定比那藍眼睛的小妞兒還銷魂!”
白隨意正給文舒包紮傷口,聞言雙手一顫,不由下手一重,生生勒得文舒皺了眉:“撲哧!”
手臂上的疼痛,完全阻擋不了她心中的開懷:原來長得醜還有這般好處,碰到盜匪時絲毫不用擔心失去貞潔!
她跟白隨意混久了,難免染上他的一些習性,譬如幸災樂禍。她瞧瞧白隨意,又打量打量流蓮,嘴角越勾越翹:瞧這倆細皮嫩肉的孩子,嘖,男的有孌童的潛力,女的有暖床丫頭的潛質!
啊唷,長得醜了就是好!她摸著臉上的傷疤,頭一回因此高興得不能自已。
“你還笑!”流蓮不知道她在笑什麼,卻因為她的阿離哥哥被人侮辱而胸懷悶氣,一張小臉氣得漲紅,衝著對面嚷道:“你這——”
“住口!”對方顯然來者不善,白隨意怕她再說出不合時宜的話來,張口喝斷她道:“蓮兒,退下!”
對方有三十多人,並且人人是好手。而己方……若算上黑鴉他們,打是打得過,跑也跑得了,但是……白隨意思忖半晌,心道藉機被他們抓了也好,他倒想看看,是誰這麼大膽,敢前來劫他的道兒!
“可是,阿離哥哥,他——”
白隨意心中不耐,微擰雙眉,冷冷地盯她一眼。
對面,帶頭的兩個壯碩漢子抱胸的抱胸,摸下巴的摸下巴,眯起眼睛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