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墓前。

“跪下！”

陸夢驚抬起一掌，無力地打在秦淮泊身上。

秦淮泊冷漠無比，怒吼道：“跪下！”

陸夢驚一陣慘笑，死不屈膝。

秦淮泊當場踢斷他雙腿，將陸夢驚的腦袋對著墓碑摁了下去。

“你有本事殺了我！”陸夢驚近乎咆哮說出這番話。

此刻的秦淮泊雙目猙獰，道：“我會殺了你！”

他抬起陸夢驚的頭，再度砸向地面，以這種方式，讓陸夢驚不斷地給他師尊叩首。

到後面，陸夢驚已經沒了聲音了，頭骨都碎了，氣海被廢，但修士強橫的肉身令他依舊苟活。

飛凰舟上，人們盡皆沉默，這是楚思勤等人在內，頭一次見到秦淮泊欲要失控。

不過細細想來，他這一路多少苦頭拜陸夢驚所賜，可以說陸夢驚手上，沾了天恆峰上下無數人的血。

此人還要背叛九耀，死不悔改，只是這個下場已是十分幸運了。

秦淮泊再度抬起陸夢驚的頭，對方滿臉血汙，大張著嘴巴，從中發出嘶啞的聲音。

“殺了我，求你……”

秦淮泊看了眼墓碑，鼻尖猛地一酸，一道劍氣已順勢鑽入陸夢驚體內，徹底斷絕了此人生機，他則是跪在墓前，久久不言……

……

天縱峰上，莫老面無表情地收回了目光。

謝絕負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並未看向天恆峰，也並未去看護宗大陣之外虎視眈眈的敵人。

他就默然地站立，本身便如一座高峰，恍若與周遭天地融為一體，承載著九耀聖地的興衰榮辱。

“您是長輩，別讓我為難。”謝絕開口，聲音平淡如水，卻帶著滔天的肅殺之氣。

莫老明白他的意思，這是要他自戕，臉上不由露出慘淡笑意。

“我也曾為九耀鞠躬盡瘁，若非我，九耀絕對無法安然遷至此地，我甚至可以說，我莫桑為九耀付出了一生！”

謝絕聞言，語氣極為平淡道：“這也是為何，我沒有像處理陸師兄那般處理你。”

莫老神色一滯，半響後，幽幽道：“既然如此，請讓老夫用這最後一點力量，再為九耀做出一些貢獻，如何？”

謝絕沒有多言，抬步而去。

莫老，或者說莫桑，他走到了大陣邊緣，薄薄一層光幕之外，是數不清的九耀敵人。

而聖地之內的人見狀則是有些懷疑，祈禱聖主千萬別真的放此人出去。

莫老這人奸詐無比，離開大陣之內說不得立刻便會倒戈。

謝絕掀起一片光幕，垂落的星輝就像是簾子，莫老瞬息便鑽了出去。

外面，有一人緩步而來，身披金甲，架戰車，執長戈。

伏天山，武廟十哲之首，周萬玄。

他見到莫老，神色十分不悅。

“大陣未破你便出來了，這與約定好的不一樣。”

莫老眼中迷茫地看了眼周圍，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能活。

但很快，他便回過神來。

助陸夢驚奪得權柄，也是因為陸夢驚夠聽話，他二人能讓聖地更為昌盛。

但現在，陸夢驚已死，只剩他這垂垂老矣之人，又能再做什麼？

無數人注視之下，莫老放聲。

“九耀聖地莫桑，請戰眾敵！”

他之聲音，如平地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