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淮忍住未說——他離開東盛,有輛車一直尾隨其後。這輛車是否是季雲翀派來的,又是否會對他不利,他無從推敲。
聽完這裡直皺眉頭:“boss,你打算怎麼做?”
蕭淮不假思索道:“我聽律師說,開跑車的肇事司機家境優渥,卻屢屢違反交通法規。這件事你配合律師盯緊點,我不同意和解,更不需要任何賠償,必須按照法律嚴懲不貸。”
“好,沒問題。”
“至於東盛,我決定在最近這段股市震盪的時期逼出它的主力莊家,讓公司的股值跌回到它真正的市值。”
怔忡了幾秒,隨即反對:“你已經不是投行的常務董事,就算是,也沒有沒有立場與東盛集團對著幹。”
“恰是因為我現在和投行毫無瓜葛,我將以衝基金管理人的身份,沽空東盛。”
“不行不行,現在並不是好時機。國際炒家正在做空a股,你在這個節骨眼上狙擊東盛,萬一媒體又大肆渲染你和名下的基金做空中國,這將嚴重影響你的聲譽。”
“清者自清,我並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語。”
竭力勸阻,見蕭淮無動於衷的樣子,只能嘆息:“如果真的打算沽空東盛,我們第一步該怎麼做?”
蕭淮瞥他,不緊不慢地提醒:“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霎時明白了。
蕭淮的家族四代皆為銀行家。從曾祖父蕭正甫開始,經過祖父、父親以及他本人的努力,家族和境外的利益群體交集,勢力盤根錯節,以至於季雲翀散佈流言攻擊他時,他再清白也無法自辯。自古就有“莫須有”之事,所以蕭淮選擇了適時而退。
但現在不同,蕭淮是自由身,不受官方立場拘束,一改昔日的劣勢地位。
不禁興奮了,他從來沒有見識過蕭淮在資本市場裡動用龐大複雜的家族關係“捕獵”過目標公司,也很好奇蕭淮這般冷靜自持的人一旦下定決心狙擊對方,會把事情做到那一地步?
他問:“boss,你的意思是不是應該對外發布東盛集團因股災市值急劇縮水、將面臨著流動資金短缺的預測文章?”
面對助理的疑問,蕭淮沒有立刻作答,而是轉過臉看了看病床上的林霂。
“不止,再追加一個質問——兩年前的冬天,東盛重組失敗後長期停牌,卻在復牌後的幾個交易日連續補漲,稍後一路下跌直至跌停,這其中是否涉及證券欺詐,又是否侵犯了股東權利,希望公司做一個澄清和解釋。”
*
離開後,病房恢復了沉寂。
蕭淮握住林霂的手,發覺她的體溫略高,再一看心電監護儀的顯示屏,見心率和呼吸速率偏高,立即按下電鈴。
護士很快趕過來,瞧瞧監護儀的各項引數,對蕭淮說:“病人沒有大礙。”
“但她在發燒。”
“這是脾熱,無法避免,也無需治療,會自行消退。”
“何時消退?”
“快則兩週,慢則一個月。”
“燒太久了,請轉告醫生開點退燒藥。”
“先生,我理解你擔憂病人的心情,但請稍安勿躁,在此時濫用藥品對病人沒有好處。”
護士說完就走了,蕭淮看著林霂,見她在逝去的幾小時裡從未動過一下,一種難以言表的情緒從胸口化開。
“霂霂,”他啞聲喚她,“麻藥藥效早就過了,你該醒了。”
“你在發燒,是不是很難受?”
“能聽見我說話麼?”
即使得不到任何回應,他也依舊耐著性子輕聲慢語:“我接到電話得知你出事的那一刻,腦子裡出現了很多畫面,突然想到如果沒有在慕尼黑強迫你重新駕車,你是否就不會因為我而再次遭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