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夥計有點傻眼了:&ldo;這樣的您都要?&rdo;
&ldo;要。&rdo;姜婉十分堅決。
夥計眨眨眼,想了想道:&ldo;早前好像是進過一批很差的生宣,根本賣不出去,後來丟了不少,也不知還有沒有。&rdo;
&ldo;請您幫忙找一下吧,多謝。&rdo;姜婉道。
夥計也是好心,讓她稍等,他在櫃檯下翻了好一會兒,翻出一疊堆滿了灰的宣紙:&ldo;就是這個了……您真的要?&rdo;連他自己都嫌棄這疊紙。
&ldo;要的。&rdo;姜婉十分堅定地說,&ldo;再麻煩您給我一些好的生宣。&rdo;
等付了錢將兩疊紙都拿在手裡,姜婉當著夥計的面就開始動手腳,把壞的那一批穿插著放進好的裡面。
夥計目瞪口呆:&ldo;姑娘您這是做什麼呢?&rdo;
姜婉笑道:&ldo;……您猜呢?&rdo;
夥計老實道:&ldo;我實在猜不到。&rdo;
姜婉道:&ldo;我想也是。&rdo;
說完,她一點兒沒覺得給這夥計留個謎團逼死強迫症有什麼不妥,拿著這疊重新捆綁好的紙轉身便走。等回了山下村,就收裴祐那疊好的宣紙的錢,那一疊壞紙就當是她送他的,分文不要,至於他寫字的時候突然發現有些紙好寫有些紙一寫就是一團墨……那就不關她的事了。她娘都說了他們是粗人選不好紙,他還非要讓他們選,怪誰呢?怪他自己呀!
完成了這小小的報復之舉,姜婉心情很好,直到她即將走出這商鋪時被人叫住。
&ldo;姑娘,請留步!&rdo;
那是一個對姜婉來說很陌生的聲音,然而那聲音之中,卻夾雜著激動。
她下意識地回頭,便見一位風度翩翩的華服公子滿面激動地走到她跟前,連聲道:&ldo;姑娘,在下總算找著你了!&rdo;
此人正是知縣公子謝承疇!
多日前,謝承疇接了姜婉的警告,本來並未放在心上,然而就在兩日後,他好不容易見到百花樓新來卻立刻成為花魁的柳如月姑娘時,卻跟一位陌生的公子哥起了爭執,當時他本想仗著知縣公子的身份跟對方硬磕到底,可電光石火之間,他卻想起了兩日前那位街上偶遇的姑娘說的話,頓時如同一頭冰水澆下。他冷靜下來,面對那位跟他橫眉冷對的公子哥,他出乎旁人意料地拱手道歉,笑眯眯的把先見柳如月姑娘的機會讓了出去。那公子哥見他態度如此之好,心情也是陰轉晴,竟邀他一起玩樂。謝承疇並未推脫,兩人推杯換盞之後,等對方醉意朦朧,他幾經試探套出對方身份,當時便嚇出一身冷汗。
這位貌不驚人的公子哥,竟然是從京城來的,且正是如今朝堂上一手遮天的吏部尚書兼內閣首輔李時獻的幼子李懋!當時他若繼續跟他爭執,難保不會仗著手下小廝多而把對方暴打一頓,畢竟這是昌平地界,他爹是知縣,他又怕了誰?而一旦動了手,那後果……他可記得,那位內閣首輔不是什麼好相與之人,幾十年間,跟他作對的人可都死得妥妥的了!
那之後,謝承疇便惦念起那位救了他,或許還包括他全家的姑娘。他不知她來自何方,又將去往何處,甚至有時想,她或許是天上的神女,特意下凡來救他一家性命,否則,她又如何能未卜先知呢?他畫了她的畫像日日觀賞,茶不思飯不想的,他爹還以為他害了相思,警惕地問他是哪家姑娘讓他如此著迷,畢竟從前他雖喜愛美人,可只要畫好,就將畫裱好高懸,並不會像如今這般一直盯著唉聲嘆氣。按照他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