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太鬱悶,得大喝一場。
打到了一輛計程車,傅歸遠和沈知月一同坐在後座,一上車他就把今晚所有的疑問化為一個問題。
「你在追陸厭?」
沈知月腦袋昏昏沉沉的,胃裡還有一絲絲灼燒感,只能用睡覺來轉移注意力,一聽到這個問題,她睜開雙眼扭過頭呆滯地看著傅歸遠。
她覺得傅歸遠最多會問她和陸厭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沒想到他會問這麼一句。
見對方這麼難回答,傅歸遠又問道:「為什麼是他。」
他記得初中時,沈知月就是男生公認的女神,長的妖艷,個性很是張揚但也是個乖學生,拒絕追求者的方式和她個性一樣瀟灑,丟一塊糖果再一句謝謝就結束。
當然,這只是一開始。
可即便後來沈知月變得像個混□□的混混,抽菸喝酒泡網咖還打架,他也依舊覺得沈知月不會喜歡上任何人,更不會因為誰而讓自己變得卑微,所以在他從宮鳴珂口中知道她和陸厭的故事時很難以置信。
現在也是。
沈知月從他眸間流動的眼神看到自己的狼狽,她心一震,隨後說了一句答非所問的話,「如果你最好的朋友因為你掉入長滿荊棘的深淵,不管你用多大的力氣都無法解救她,但是現在你的面前有一把雙刃劍,你是選擇視而不見,還是利用那把刀。」
傅歸遠目光一滯,張了兩次嘴才問出連他都不敢想的問題,「那個朋友是冉竹嗎?」
一聽到冉竹這兩個字,沈知月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任由眼淚直嘩嘩地掉,她哽咽著說道:「冉竹的人生被我毀了,如果我不是她朋友,她就不會聽他們的話一個人出去,她那麼膽小,我都不知道她一個人怎麼從那麼黑的地方回來,我更體會不到她被別人戳脊梁骨的時候心裡有多痛。」
她說著說著就大哭起來,身體滑到座位底下,雙手擋著臉,整個人都在一顫一顫的。
「都怪我,我不該和她做朋友的,她那麼好的人就這個被我給害了,傅歸遠……你說……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努力才能把她原本的人生還給她。」
傅歸遠沒有回應。
前座的司機好奇地透過後視鏡往後看明情況,正巧看到男生緊握的手和通紅的眼。
傅歸遠讓司機在中途停車,他要求沈知月一起下車,十分鐘之後,兩個人就坐在了一家咖啡店裡。
這個時間段,店裡沒什麼客人,他選了一個最適合談話的位置,問了些關於冉竹細枝末節的事,沉默片刻後,抬頭認真地問:「我可以幫你追阿厭,但是你不能騙他,也不能再把他騙到醫院去,更不能傷害他。」
沈知月沒有聽到前半句,只聽到他不讓她欺騙陸厭,回想宮鳴珂說過陸厭不肯去醫院,再加上今晚他那麼恨自己,她問道:「他為什麼那麼討厭醫院?」
傅歸遠垂下眼眸,擺弄著眼前的咖啡杯,許久才開口,「因為創傷後應激障礙。」
陸厭的爸爸陸景華是特警,常年不在家,所以陸厭就會抓住每次見面的機會粘在爸爸的身邊,時不時來一句,「爸爸,如果我和其他小朋友一起被犯人抓,你會先救誰。」
陸景華每次都樂此不疲地把他舉過腦袋,笑著回答:「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一定會想盡辦法把你們兩個人都救了,但硬要我選一個的話,那當然是先救我家小阿厭啦。」
「爸爸真好,阿厭最喜歡爸爸了。」
那時,沒有人會想到一個假設會真的發生。
就在陸厭九歲生日那天陸景華發現一名罪犯,立馬徒手抓捕,卻沒想到那名罪犯拿一個小孩當人質,他衝上去時聽到陸厭在他身後喊。
一個轉頭才發現,罪犯還有同夥,而現在陸厭正在另一個人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