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剖腹產,潘陽生產之後又在醫院住了將近,直到傷口拆線了才出院。期間親戚朋友同事來看望的不少,大多人都會問什麼時候辦酒,潘陽犯了難,按老家的規矩,男孩七天,女孩十二天,可她既有男孩又有女孩怎麼整
這事少不得要問張奶奶。
張奶奶道,「當然是隨男孩了,七天辦。」
潘陽嘀咕,「重男輕女。」
張奶奶立馬瞪眼,「死丫頭,亂嘀咕什麼呢!」
程思遠生怕她老婆跟奶奶打嘴仗掐架,忙道,「聽奶奶的,七天辦,七天辦。」
七天辦有點趕,正趕上潘陽出院的時間,程思遠忙著照顧老婆孩子,就把訂酒店的事丟給了程老頭,程老頭牢騷道,「這事還要我操心吶。」
程思遠道,「你孫子孫女,你不操心誰操心呀。」
程老頭也就嘴上說說,真忙活起來比誰都上心,兒媳婦可是一下子給老程家添了三個啊,想想都能笑出聲!
潘陽出院那天,孃家來了不少人,除了她爸她媽,她大爺、大媽媽,二大爺、二媽媽,小叔、小媽媽,還有她姑和她姑父,就連她三奶奶孟廣美都來了!
可算是一次性見齊全了,潘陽瞅著這群既熟悉又陌生的人,不免唏噓,掃了一圈,沒瞧見潘兆豐,潘陽私底下問她媽,「三爺爺怎麼沒來?」
姚祺妹像是看怪物一般看了她一眼,道,「你腦子沒壞掉吧,你三爺爺頭兩年就走了,來個鬼啊。」
潘陽不敢吱聲了,姚祺妹隨即又嘆口氣,順著這個話題又道,「依我的意思,都不想讓你三奶奶過來的,當初你爺爺幹碎石廠失敗那會兒,兩家人鬧得多難看,你三爺爺一點良心也沒有,還上趕著落井下石我不讓你三奶奶來,可你奶奶偏要讓,非說讓你三奶奶看看如今我們老潘家過得有多好,人丁有多興旺」
「你奶奶這分明是在鬥氣吶」
潘陽聽她媽提起了碎石廠,急欲想知道後來怎麼樣,纏著她媽多說點。
姚祺妹道,「大喜慶的日子,提這些不好的往事做什麼,那會兒你還沒記事,這些我都沒給你提過,反正那次是可是讓我們栽了個大跟頭,你爺爺在醫院住了估計有半年,家裡一團糟,碎石廠差點被不相干的人全刮分了,你大爺跟你爸後來就不跑長途了,回來抄傢伙幹仗,說什麼也要把碎石廠弄回來,虧得窯廠有你大舅把持著,分毫沒讓別人動」
母女兩絮絮叨叨在屋裡說了會,直到潘陽她大媽媽、二媽媽她們進來看孩子,姚祺妹才收了話,那些陳年舊事如果不被翻出來,早就在時間的長河裡慢慢遺忘,像姚祺妹她們妯娌幾個,年輕時吵過架,鬧過不愉快,眼下都已經是當奶奶、當外婆的人,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早就拋在了腦後,又趕上是個喜慶的日子,大家自然專挑高興的說,早年的不愉快,誰還會提分毫。
「老三長得跟我們陽陽小時候一模一樣,尤其是眉毛和嘴巴。」
說話的是潘陽的二媽媽王家美。
「老大老二更像思遠。」潘陽的小媽媽道。
「我看都這三個都像我們陽陽。」潘陽的姑姑潘士雲不贊同道。
「得了得了,我們就在這說說算了,要是給親家公聽見,鼻子估計都得氣歪了。」潘陽她大媽媽秀英小聲道,「陽陽她公公,哎呀,跟個老小孩似的,沒法說」
幾個中年老婦女圍著雙胞胎三個在那兒有說有笑,潘陽瞧了一眼她三奶奶孟廣美,招呼道,「三奶奶,你坐啊,當自己家,別客氣。」
孟廣美扯嘴笑了笑,挨著床沿坐了下來,打量著屋裡的擺設,一時有些拘束,喟嘆道,「陽陽,你這房子不錯。」
孟廣美話音剛落,秀英就道,「不錯什麼,太小啦,思遠剛才還說,西苑的房子已經裝修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