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段漫長的,擔驚受怕的脆弱時期。她終於還是挺過來了,此刻卻心存疑惑:
我為什麼還要惦記著那個男人?為什麼忍受過四年,還要眼睜睜地看他大搖大擺重新出現在我的世界?
他憑什麼?憑什麼娶了別的女人,還能這樣若無其事地追求我?
簡兮又呆了一會兒,才離開女兒房間。
接下來的一整夜都睡不著,寂靜的深夜裡,她知道,和易哲慎之間短暫的平衡關係又被打破了。
明天,明天又會變成什麼樣,她一無所知。
彷彿在一。夜之間,易哲慎再次擠進簡兮的生活、擠進她的世界。
以不動聲色的方式循序漸進侵襲,然後強勢佔領。
簡兮早上晨練碰見他,
出門碰見他,
接女兒放學歸來時碰見他,
小區超市購物時碰見他,
工作接觸時還得硬著頭皮應付他,
甚至晚上回家,他在對面也會窗簾大開,堂而皇之地在窗戶邊一邊抽菸,一邊看著雲淡風輕她這邊……
怎麼甩也甩不掉……
他倆那段短暫的隱婚在滬城知道的人很少,在香港這邊,就更加不為人知了。
人生在世,總有一些時候不得不勉強自己做不想做的事,說不想說的話,見不想見的人。
簡兮告訴自己:既然要賺易哲慎的錢,低頭是必不可少。
面對易哲慎,她只需做到心無雜念,不刻意討好,不刻意冷淡。
只是她表現的,似乎沒有原本以為得那麼好。
比如這天去天堃開會,會議開始前,Paco公佈他和蘇黎將要結婚的訊息。
在座眾人紛紛道喜,緊接著,話題也從工作聊到私人生活,婚姻。
“elise,你現在一直是單身嗎?”有好事者問簡兮。
簡兮看向對方,微微笑了一下。
對方顯然不打算放過她,“其實你還這麼年輕,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條件也不算太差,為什麼不試著找一個呢?”
簡兮只得說暫時沒有考慮這個。
對方又喋喋說起教:“你看,連你的兩個搭檔都要結婚了。你參加別人的婚禮,難道就不會有想結婚的念頭嗎?”
會議桌上其餘人都瞧熱鬧的心態,看過來等著簡兮答覆。
眾目睽睽,簡兮抿唇笑了笑,正打算反擊回去。
卻聽見身後飄來一個淡冷的聲音:“為什麼參加婚禮就要有想結婚的念頭?陳經理,難道你去參加別人的葬禮也要有想死的念頭?”
那個叫陳經理的女人看到易哲慎進來,一時語言短路,忙起身乾笑,“易先生……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
*
會議波瀾不驚開始,一直持續到下午4點。
長時間的會議讓簡兮有些疲倦,揉了揉眉心,抬眸時,看見坐在對面的易哲慎正在和另一位副總低聲說話。
男人乾淨修長的手指擱在黑色桌面上,臉上的神情嚴肅認真,儼然認真投入到工作。
他好像永遠都是這樣,無論工作有多繁瑣冗長,他臉上永遠不會露出絲毫的疲倦,給人一種無時無刻不氣定神閒的感覺。
簡兮垂眸,喝了口熱咖啡轉移注意力,胃部那股隱隱作痛卻越來越明顯。
她腸胃一直不好,有時候工作忙起來,作息不規律時,胃痛的毛病就容易犯。
放在桌上的手機嗡嗡震動兩聲。
來自對面那人的訊息:“胃疼了?”
簡兮眉頭微微蹙了起來,直接將訊息刪除。
隔著一張會議桌,易哲慎泰然自若叫來秘書小姐,低頭和秘書低聲交待兩句,秘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