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業城,吳侯府,哀樂低迴,一片縞素。
靈堂之上,孫策的棺槨靜靜地停放著,四周的白菊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彷彿也在低聲哭泣。香燭燃燒,青煙嫋嫋,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檀香味,卻驅不散那濃重的悲傷氣息。
“主公!”黃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這位鬚髮皆白的老將,此刻已是老淚縱橫,泣不成聲。他跟隨孫堅、孫策父子多年,征戰沙場,出生入死,早已將孫家視為自己的家。如今孫策英年早逝,他心中的悲痛,如同刀絞一般。
“主公,您怎麼就這麼走了啊……”程普、韓當等一眾老臣也紛紛跪倒在地,痛哭流涕。他們的聲音,或沙啞,或哽咽,交織在一起,如同悲愴的輓歌。
“兄長……”孫權身穿孝服,跪在棺槨前,稚嫩的臉上滿是悲傷,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滑落。他雖然年僅九歲,卻已展現出遠超同齡人的成熟和堅毅。他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兄長……”孫尚香跪在一旁,哭得梨花帶雨,嬌弱的身軀微微顫抖,讓人心生憐惜。
突然,黃蓋猛地站起身來,雙目赤紅,如同嗜血的野獸,咬牙切齒地說道:“主公,那妖道于吉已被末將擒獲!末將這就去將他千刀萬剮,為主公報仇!”
“慢著!”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周瑜走了進來,制止了黃蓋,“公覆將軍,于吉已死。”
“什麼?”黃蓋一愣,急忙問道,“他怎麼死的?”
“自殺。”周瑜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惋惜,“此人倒是有些手段,竟然能預知自己的死期,在我軍將士趕到之前,便已服毒自盡了。”
“可恨!”黃蓋狠狠地一拳砸在了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堅硬的青石地面,竟被他砸出了一個淺坑,“竟然讓他死得這麼痛快!”
“公覆將軍,人死如燈滅,再多的仇恨也該放下了。”周瑜走上前去,拍了拍黃蓋的肩膀,安慰道,“當務之急,是輔佐少主,穩定江東局勢。”
周瑜走到孫權面前,深深一躬,說道:“少主,主公已逝,江東不可一日無主,還請少主節哀順變,繼承主公遺志,統領江東。”
孫權緩緩地抬起頭,用衣袖擦了擦眼淚,目光堅定地說道:“公瑾所言甚是,父親和兄長的仇,我一定會報!江東,也絕不會倒下!”
“臣等誓死追隨少主!”周瑜、黃蓋、程普、韓當等人齊聲說道,聲震屋宇,表達著他們的忠誠和決心。
孫權環視四周,目光掃過一張張悲痛而堅定的面孔,心中湧起一股豪情。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擔子很重,但他絕不會退縮!
“傳令下去,全軍縞素,為我兄長髮喪!”孫權沉聲說道,聲音雖稚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三日之後,我將正式繼位吳侯!”
“諾!”
三日後,孫權正式繼位吳侯,年僅九歲。
他雖然年紀尚幼,但卻展現出了驚人的政治才能和軍事天賦。他重用周瑜、張昭等人,內修政理,外練兵馬,很快便穩定了江東的局勢。
這天,孫權在處理完政務之後,將周瑜召到了書房。
“公瑾,我父親和兄長之仇,該如何報?”孫權問道,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
“少主,劉表佔據荊州,兵精糧足,且有長江天險,不易攻取。”周瑜沉吟道,“我們需從長計議。”
“公瑾有何良策?”孫權追問道,他迫切地想要為父兄報仇。
“少主,臣以為,當先練兵秣馬,積蓄力量,待時機成熟,再一舉攻克荊州!”周瑜說道,“臣已命人在鄱陽湖訓練水軍,不日即可初見成效。”
“好!”孫權點了點頭,“一切就依公瑾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