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迎娶新娘的集體婚禮在機關新落成的禮堂舉行。禮堂規制和造型結合了西疆和國都建築特色,走過拱形禮賓門圍護的平臺就看見兩扇通向大廳的肯德基旋轉門,門的上方懸掛著五彩哈達。再往裡走,走道的兩側擺滿盛開的盆栽花卉。
馮家臣安排完手頭工作就來到現場,看著簡樸的婚禮佈置,頻繁點頭。“這才是新社會新風尚應該有的樣子。”
主席臺淡粉色帷幕上掛著鑲著金邊的大紅喜字,幾個禮堂工作人員正吃力地向上拉著橫幅,最上面一行大字已能看見。馮家臣一字一頓的念出聲來:“戰火磨礪,相伴此生;愛若磐石,莊重深沉。”
隨著橫幅的升高,下面兩行小字也漸漸顯露出來:“布窮央金”、“多吉海霞”新婚誌喜典禮儀式。
“誰想出來的橫幅,很是應景啊!”
一個 幫忙拉昇橫幅的機關小夥子說道:“多吉”
馮家臣樂了:“這幾日他竟還有時間考慮這些?看來他的筆力精進不少。”
扭頭看向臺下,一些業務稍顯清閒的機關年輕人已然落座,正中間的排椅上亦聚集著不少圍觀的人群,雅礱醫院院長和他的部屬擠坐於人群之中。
馮家臣趕緊招呼:“快上來!孃家人咋能擠在人堆裡,後臺休息室有喜糖瓜子和花生”。
“今天是你的主場,我就不搶風頭了。”院長樂呵呵回應,重新坐下。馮家臣也不強求,和臺下幾個雅礱的舊部一一打過照面便到後臺找菊花。
菊花正陪著老阿瑪和海霞父母聊天,老秦看見馮家臣進來,立馬站起來說道:“太感謝您了,孩子的婚禮超乎了我們想象,也讓我們切實感受到西疆獨特的風情。”
馮家臣拉住老秦的手:“客套話就別說了。丫頭到了西疆,我就有責任照顧。我得先給您說聲抱歉,鑑於布窮和多吉政府職員身份,今天的婚禮我不敢搞得太奢華,請見諒。”
“理解理解,海霞來西疆承蒙您的關愛,變化真的不小。給您添麻煩了。”
馮家臣掏出旱菸袋,就近坐在一把椅子上,捻著菸絲對海霞父母說道:“這丫頭我第一眼見著就喜歡,要不是普巴愣是不放,孩子們的事早就辦了。您也來一口!”他把菸袋鍋遞給老秦。老秦笑著婉拒:“不會”
身著嶄新的藏袍準備充當司儀的普巴有些不樂意了,“老馮,這個你可不能怨我,誰讓海霞的水平沒人能代替呢!”
“開個玩笑你也當真。”
一直沉默不語的海霞媽媽插了一句:“從小慣壞了,就這一個女兒,養的性子有些倔強。”
“見識過了,十八拐救險,小丫頭就敢從直升機上往下跳。不過我喜歡和這種性格打交道。”馮家臣本以為海霞父母已經知道,結果話一出口,海霞父母大驚失色,同時發出了“啊!?”的驚訝。
海霞媽媽還想追問細節,普巴看看手錶,說道:“時間差不多了,兩對新人也該到了。”
“回頭再聊,先辦正事。”老秦拽著海霞媽媽起身,硬是把她想問的話憋回肚裡。海霞媽媽臉上帶著怨怒,兩眼瞪著自己的丈夫,心裡一百個懊悔:當初就不該同意女兒到西疆。
禮堂外鞭炮齊鳴,馬蹄聲聲。看熱鬧的人們紛紛湧出,霎那間禮堂外的小廣場上人聲鼎沸,好不熱鬧。接親的馬隊簇擁著兩匹棗紅戰馬飛馳而至,馬背上兩個新郎擁抱著新娘。央金穿著菊花親手縫製牡丹團繡旗袍安靜地躺在布窮懷裡享受甜蜜的時刻。海濱長大的海霞卻有些遭罪,兩手緊緊掛在多吉的脖頸上,馬背的顛簸嚇得他花容失色,一路上驚叫連連,“多吉,慢點,我害怕!”
鞭炮聲落下,普巴一句:“奏樂!”
《西疆情歌》的音樂響起,看熱鬧的人群自覺起舞,圍著兩匹棗紅戰馬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