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像鑽進了檸檬中,鼻子酸得受不了。
蔣墨成見她傷心落淚心裡也慌了,他攥緊了她的手,生怕她會掙脫,顧不得隨時都有人會進來,低聲下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
柏盈心想,為什麼是她呢?
為什麼是她一出生就被生父生母拋棄,他們一點都不心疼她,也不怕她會悄無聲息地死去,把她扔在了冰天雪地裡。
為什麼是她被養父母選中,然後他們給了她想要的父愛母愛後,又能毫不留情地收回,將她送給別人。
為什麼她跟養母相依為命十餘年,好不容易看到了一點曙光,而那個說過要她一輩子相伴的可憐女人又離開她了呢。
好像她這個人不應該擁有任何的愛意,她到底還要邁過多少糟糕的坎,才能過上她想要的生活呢。為什麼別人輕而易舉擁有的,她要花費這麼大的力氣才能夠上一點點。
自記事以來,柏盈很少有這樣脆弱的時刻。她兒時常常安慰自己她就是人魚,人魚的眼淚很珍貴,每一顆都要用在刀刃上,每掉落一顆都必須要有價值。這一刻,她哽咽掉淚,倉皇地將臉埋在枕頭裡,倔強得連聲音都不肯輕易發出。
無論多麼糟糕,她都要繼續往前走。
那不是她的命運,不是,她絕不認命,死也不認。
柏盈死死地抓住被子一角,骨指泛白。
她其實是很能忍淚忍痛的,她一點兒都不脆弱。
蔣墨成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手足無措過,他只能怔怔地看著她背過身,蜷縮著纖弱的身軀,躲著流淚,像是受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委屈,真正受委屈的人哭的時候都不敢太大聲。毫無疑問,蔣墨成是喜歡她的,但這份喜歡的分量並不算多麼厚重,他喜歡她,就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喜歡,想牽她的手,想擁抱她,想親吻她。
他看著她,眼睛被刺痛,心也被拉扯。
也許就是從這一刻開始,她才是真正鑽進了他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