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妃向來都是不予理會的。這次自然也不會例外。
“皇后娘娘來看皇上嗎,皇上方才甦醒了片刻,不過現在又入睡了,太醫說皇上是怒極攻心,如今正需要靜養。”寧妃面色淡然地道。
寧妃本是實話實說,但聽在蘇皇后耳裡,卻成了寧妃是藉著皇上需要靜養的由頭,想要將她趕出去。
本就對寧妃心懷嫉恨,聽了這話,蘇皇后又哪裡能忍得下,她也顧不得這裡是乾清宮,一雙凌厲的眼猛然瞪向寧妃,口中怒斥道:“賤婢,不過是有幸能誕下皇嗣,如今便能不將本宮看在眼裡了嗎,本宮是來看望皇上的,還容不得你這賤婢從中作梗!”
蘇皇后也是氣狠了,將平日裡養出的端莊貴氣盡數拋開,不僅一口一個賤婢,面上的表情更是變得扭曲猙獰,看著十分駭人。
蘇皇后向來自詡高貴,平時更是時刻端著自己皇后的駕子,這副要吃人的樣子何曾在人前顯露過,但寧妃卻連半點驚訝的樣子也沒有,只將手中的藥碗放在一旁,淡淡地道:“皇后娘娘言重了,臣妾只不過是在皇上床前侍奉湯藥,並不敢阻撓皇后娘娘看望皇上。”
入宮二十幾年,又是宮裡唯一孕育了皇子公主的人,寧妃這些年來雖然不爭不搶,卻也不是沒有經歷過明槍暗箭。
比起那些,蘇皇后這幾句難聽的話,根本算不上什麼。
但是,寧妃不在意蘇皇后的惡語相向,不代表太子和含月公主就能不在乎了。
太子只覺蘇皇后那一聲聲的“賤婢”都如一根刺般紮在心上,但這些年來所受的教養要求他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要喜怒不形於色,所以雖然心中不悅,卻也沒有直言頂撞蘇皇后,隻眼中現出一片晦暗。
比起太子,含月公主就明顯要沉不住氣些,眼見蘇皇后當著自己與太子哥哥的面辱及生母,含月公主一時怒上心頭,往蘇皇后的方向踏了一步,“皇后娘娘,母妃這些年的不爭不搶是宮裡所有人都看在眼裡的,她之所以會來乾清宮侍奉父皇,也是應了林公公所請,皇后娘娘若是對此有所不滿,大可命林公公另找他人……”
說到後來,含月公主面上便多了些諷刺。
受了那個故事的影響,大武朝的百姓們都以為帝后之間真的恩愛不疑,更以為蘇皇后是個再溫柔賢淑不過的人,可同住宮中這麼多年,蘇皇后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含月公主又豈會不清楚。
當然,她更清楚的是,蘇皇后命令不了林公公,更左右不了林公公決定。
讓蘇皇后命林公公另尋他人來照顧父皇,自然是含月公主刻意而為。
蘇皇后又豈會聽不出含月公主的弦外之音,當即便氣得渾身發抖。
就如同不喜歡寧妃那般,蘇皇后也不喜含月公主,只不過是個丫頭片子罷了,卻得了皇上的喜愛,把她捧在手裡如珠似寶的疼著,甚至還為了她破例賞賜了幾名皇家死士。
這可是她這個皇后都沒有的殊榮!
有這樣的對比,蘇皇后對含月公主自然喜歡不起來,只不過顧忌著趙天南對含月公主的疼寵,她便是有再多的不滿,也從來不敢表現出來,只想著等含月公主一及笄,便立刻找個人將她嫁出宮去。
卻沒想到,她還來不及操心含月公主的終身大事,便出了寒素之事。
蘇皇后雖然卯足了勁來到乾清宮,但遭遇了昨天皇家死士那般粗暴的對待,心裡自然不可能沒有恐慌,這時又被含月公主拿話一刺,心裡那諸多壓抑的情緒便立時找到了發洩口,揚起手衝著含月公主那張姣好的臉上便重重一揮。
“啪!”
猝不及防之下,含月公主未能及時避開,生生便受了蘇皇后這一巴掌,白嫩的臉蛋只片刻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含月!”
寧妃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