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租了一間地下室。
他在國內時就十分出名,是有名的愛國青年。因為經常給報社供稿,所以生活並不窘迫。
他來法蘭西主要是為了遊學,此前已經去了奧地利等國,現在暫居法蘭西就是為了考察法蘭西制度,以求救國之法。
聽到這裡張訓覺得有些奇怪,問道:“既然他不缺錢,怎麼還去做了印刷工?”
姜伴若哈哈大笑:“你不知道,這份印刷工可是他求了好久的,就是為了能第一個看到那些大師的文章。他不僅是印刷工,也做報社的校對,因為是免費的,加上聰穎好學,報社這才讓他在這工作。”
說話間兩人已到了地方,姜伴若上前叩門,張訓就聽到屋內傳來一道清雅的男聲。
“誰啊?”
姜伴若大聲道:“覺先,是我,姜伴若!你最想見的人來了!”
姜伴若話音剛落,屋內頓時傳出雜亂的聲音,同時還有鄧佑君驚慌聲:“伴若兄,請稍等,我這就開門。”
過了好一會兒門才開啟,一名身材瘦長,劍眉星目的文雅青年出現在張訓面前。
他的眼珠黑沉發亮,張訓恍惚間竟在他眼底看見兩簇小小的,卻很旺盛的火苗。
張訓眨了眨眼,再看時火苗已經消失不見,只有他的眼睛依舊黑沉發亮。
見鄧佑君出來,姜伴若便對著兩人互相介紹。
等介紹完畢鄧佑君便十分激動地握住了張訓的手,激動道:“我叫你訓之可好,你也叫我的表字覺先吧。”
張訓自然無有不應,連連點頭:“在下求之不得。”
鄧佑君一臉感慨道:“我對訓之兄可是神往已久啊!沒想到咱們的赴法同胞中還有訓之這般的有志之士。你那篇討伐檄文我看了,裡面那句‘歧視與壓迫無法掩蓋真理,自由與平等的光芒終將照耀大地!’很好的說出了我的心聲。那時我就想著,遲早要見見這位能寫出這般氣勢磅礴文章的大才。”
張訓沒想到鄧佑君竟然如此熱情,趕忙說道:“謬讚了!謬讚了!我那都是小作,比不得覺先兄,還請覺先兄不要再這樣誇我了,我受之有愧。”
眼見兩人要沒完沒了,姜伴若趕緊出聲打斷道:“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都是大文豪,大作家,就不要再互相吹捧了。覺先兄,我們兩個好不容易來一趟,難道不請我們進去坐坐?”
“你看我!”
鄧佑君懊惱的拍了拍自己腦門,趕緊讓開門讓兩人進來。
三人進到屋中,鄧佑君拖出一張長凳放到桌前,不好意思道:“我這條件不好,你們就湊活一下。”
隨後又著急忙慌的翻出來一個掉漆的茶缸跟缺了口的瓷碗,倒滿了熱水。
“先喝口熱水緩緩,我去把爐子弄得再旺一點。”
姜伴若自己拿了那個破碗,將茶缸推給了張訓,此時兩人正捧著熱水小口啜飲。
見鄧佑君又要去撥弄火爐,跟他更熟悉的姜伴若連忙起身阻止。
“不必了,這煤現在也不便宜,你還是省著點用吧,我們有熱水就夠了。”
鄧佑君見姜伴若說的真誠,也就沒再堅持,因為屋內只有一條長凳,他便坐到了自己那用木板搭就的簡陋小床上。
感覺手指逐漸恢復知覺,姜伴若連忙從懷裡取出那本《局外人》遞給鄧佑君,說道;“這是訓之寫的新書,你瞧瞧怎麼樣?”
鄧佑君接過書一臉高興的看向兩人,尤其是張訓,火熱的目光燒的他臉滾燙。
鄧佑君道;“就是不看,我也知道必定又是一篇佳作!”
隨即便開啟書讀了起來。
這本書的字數並不多,但鄧佑君讀的很細,眉頭一直緊緊皺起,嘴裡還時不時地嘟囔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