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喚醒曹洪的是腹內的飢餓感。
等到肚子發出巨大的咕嚕聲後,曹洪這才恍然驚覺自己該去吃飯了。
而這個聲音也驚醒了正在打瞌睡的張訓。
張訓抬頭的時候正好瞧見了準備起身的曹洪,他笑著站起身過去伸出了手;“幸會,曹主任,在下張訓,就是聯絡貴校的那位想要捐贈器材之人。”
曹洪來之前已經有過心理準備對方會很年輕,畢竟當初圖書管理員兼任文學院教授的李文采提醒過他,這位捐贈圖書的善心人是他學生朋友的朋友,十分年輕,如今正在讀大學。
只是等到曹洪見到張訓的時候才發現他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年輕,身上依舊有著那股未褪去的少年氣。
曹洪將書放下,一臉高興的雙手回握過去:“果真是少年英雄,文采同我說你年紀不大的時候我還想過,能捐贈這麼多實驗器材的就算是年輕也應當有將近而立。今日一見方覺自身狹隘,果真是少年出英雄啊!”
曹洪感嘆道:“當年任公所做《少年中國說》我也曾有幸拜讀。當時雖覺熱血沸騰,卻因正當年少,只覺得自身有廣闊天地可以探尋。直至如今,一事無成,今日見君方知任公之意。”
說著他便忍不住唸了起來:“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少年自由則國自由,少年進步則國進步,少年勝於歐洲則國勝於歐洲,少年雄於地球則國雄於地球。”
“任公大才啊!”
“曹主任謬讚了,我是當不得您如此稱讚的,要是說起真正能當的上任公所言少年的,我的那些朋友們都比我強得多。可惜他們大部分都已回國了。”
張訓自然也看過這篇散文,但他也清楚自己是絕對當不起曹洪的稱讚的,現在對方這麼誇他,恐怕絕大部分都是因為自己捐贈器材的緣故。
不過張訓由此也更加欣賞這位曹主任了,畢竟這個時代的文人能夠放下傲骨稱讚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學生,已經是十分難得了。
更何況他是為了自己的學校與學生。
而曹洪也清楚張訓說的那些朋友是誰,畢竟去年這件事鬧得轟轟烈烈,國內各大報紙均刊登報道,尤其是那位現在已經回國的鄧佑君,連發了二十一篇文章,篇篇犀利,壓得當時的正府根本不敢過多動作。
只是可惜,那些學生還是沒保下多少,僅有一些幸運的在已經卸任的前校長蔡先生的組織下被送到了其餘國家繼續學習。
“這事我也知道,當局無能,只能將氣撒在學生身上。可惜那些回國的學生們了,他們當初都是國內的各個省市的天之驕子,現在只能在國內重新開始學業了。”
事情已經定局,兩人也只能互相感嘆一番,恰巧此時曹洪的肚子又發出了一聲巨響,臊的他臉一下子紅了,張訓見狀不由笑著說道;“我來的匆忙,還沒有吃午飯。曹主任遠道而來也是辛苦,不如我做東,咱們也吃一次地道的英國美食。”
曹洪本想拒絕,但他囊中羞澀,學校雖然提供了不少經費,但他此行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因此花在飲食上的錢只能一省再省。
所以在聽到張訓要請客的時候他猶豫半天還是厚著臉皮接受了。
“既然張訓同學盛情邀請,我也只好從命了。”
張訓笑著回道:“我表字訓之,曹主任還是稱呼我的字吧。”
“好,訓之!”
曹洪哈哈笑道:“你也別叫我曹主任了,聽上去太生分了。我表字尋卿,年紀又痴長你幾分,便就舔著臉做你的兄長了。”
“哪裡,尋卿兄,能跟你結交,是我的幸事才是。”
張訓雖然來倫敦的次數不多,但也知道那麼一兩間味道不錯又清淨的餐廳的。
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