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地下室,三人住在了一起。
張訓去過他們租住的地方,逼仄不堪,住三個大男人實在是太勉強了。
張訓也提過對他們進行一些經濟上的援助,但被三人一致拒絕了。
三人覺得他們有手有腳,可以自己謀生,沒必要要張訓的錢。
而且張訓的稿費也不多,頂多就是比他們富裕一點罷了。
張訓無奈,最後強行給他們放下了一麻袋掛麵就離開了。
現在的張訓能量點只剩下五點了,錢也因為給了劉成沒剩下多少了,只有一百五十法郎二十生丁了。
還好張訓提前交了三個月的住宿費,不然他肯定要流落街頭了。
更令張訓頭大的是他從姜伴若那裡收到了家中來信,這封信是年關寄出來的,漂洋過海將近三個月的時間才到了張訓手中。
信上除了關心他的學業,就是跟他說了一些家裡的近況。
比如他的妹妹張志瑛年底考進了盛華女中,現在已經是初中一年級生了,又比如家裡的報社經營的不錯,刨去家用和妹妹的學費,每月能有兩塊大洋的盈餘,等攢的多了就一起給他寄過去......
信中一字一句無不訴說著對原身的思念與記掛,這讓張訓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他該如何對原身的家人說他已經退學了呢?
難不成還要回去凡詩利大學繼續學業嗎?
這是絕對不行的。
若是他回去了,那朱成義他們怎麼辦?
當初大家一起退的學,現在自己卻要回去接著讀,這樣自己豈不是成了兩面三刀的小人了?
更何況凡詩利大學對華國留學生十分不友好,若不是自己有了點名氣,怕是連理都不理會自己。
就在張訓糾結該如何回信告知家裡自己中斷學業之事的時候,國內終於傳來了一個好訊息。
四月初,北平《大公報》報道了赴法勤工儉學生的現狀與發生的慘案,留法理事會迫於國內壓力,恢復了對勤工儉學生們每月一百五十法郎的援助,留學生們憑藉憑證就可前往留法理事會會館領取補助,但會館也不會再接納學生留宿。
張訓得知訊息後當即去領了這個月的一百五十法郎,會館門口所有學生都是一臉喜色。
大家總算有錢了。
只是領完錢沒多久,勤工儉學生們就發現他們無工無學的困境沒有絲毫改變,他們的抗爭就彷彿是個笑話,對於現狀沒有一絲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