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看了眼張訓即使凌亂也依舊能看出其價值的衣裳,心中暗自嘀咕:還是一位有錢的學生。
他接著說道:“請不要怪我多嘴,如果這個孩子真的不是你的,那我建議你最好現在就解僱這位女僕,並與她劃清關係,不然你會陷入無窮無盡的麻煩當中的。”
醫生顯然是已經看過許多類似的事了,也許是因為對張訓的同情,他這才沒忍住說了兩句。
但也只有這兩句了。
“好了,我該說的都說完了,這位先生,請您趕快去繳費吧,不然我們就只能中斷這位小姐的治療,並將她抬出去了。”
同情歸同情,但要是想不給錢,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張訓站起身道了聲謝,其餘的什麼都沒說,轉身出去將費用繳清。
隨後他便徑直去了克萊爾的病房等她醒來。
張訓的心情十分複雜。
在最初的擔憂過後,他的心中便一直瀰漫著一股被欺騙的憤怒。
如果不是這次意外,那克萊爾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會說出來自己懷孕了呢?
張訓自認為對她已經仁至義盡,從未對她苛責,不僅年薪是所有女傭中最高的,甚至還允許她將食物帶回去給自己的家人。
要知道,其他僱主,只會負擔女僕的吃喝,對於女僕的家人是一概都不會管的。
難道太善良也是一種錯誤嗎?
張訓陷入了深深的迷惑當中。
就在張訓鬱悶的想東想西的時候,一直昏睡著的克萊爾終於醒了過來。
克萊爾剛睜開眼的時候雙眼還有些模糊,意識也沒有歸位。
她眨了眨眼,眼前的世界逐漸清晰,頭頂陌生的天花板終於讓她想起來此前發生了什麼事。
克萊爾一臉驚慌的坐起了身,連帶著手背上的輸液針也跟著來回亂動。
一旁倚著牆坐著的張訓見狀有些不耐煩的開口道:“好了,不要亂動,這裡是醫院,難道你要讓護士過來重新給你扎針嗎?”
張訓煩躁的嘆了口氣,盯著逐漸安靜的克萊爾,十分不解的問道:“所以,你早就知道自己懷孕了?”
就在剛剛,張訓突然意識到自己偶爾看到的克萊爾的種種異樣可能都不是他以為的生病,對方可能早就知道了自己懷孕,但為了不失去工作就一直瞞著。
一直到現在,終於瞞不住了。
克萊爾的臉色更加白了,就連穩定下來的肚子也再次抽痛起來。
但她沒有心情管這些了,而是一臉祈求的抽泣著:“先生,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我也不想的,真的。”
克萊爾的回答說明瞭一切,張訓失望的閉上了眼。
如果克萊爾沒有隱瞞,張訓雖然不會繼續僱傭她 ,但念著她一直都在認真工作的份上,也會盡量為對方找一份比較輕鬆地工作。
也許那個時候工資會低一些,但最起碼不會很累。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克萊爾將自己送進了醫院,而他自己也可能會因此招惹上麻煩。
克萊爾知道自己讓她善良的僱主失望了,但她並不是為了留住這份工作才隱瞞的。
但她不確定,她善良的僱主先生還會不會聽她的解釋。
克萊爾沒有輸液的那隻手將臉上的眼淚擦淨,她抽了抽鼻子,泛紅的雙眼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張訓,帶著濃濃的鼻音問道:“先生,請您聽聽我的解釋好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請您再相信我一次,拜託了。”
張訓其實並不想聽克萊爾的解釋。
事到如今又有什麼好解釋的呢?
欺騙已成事實,不論克萊爾解釋多少遍,這就是事實。
張訓第一次在面對克萊爾的時候如此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