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華母才再次發出了含糊的聲音,“它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知道的話......” “我會陪著它。” “一直陪著它。” “我怎麼就睡著了?” “小金......” 華母突然難過極了。 小金就在她的身邊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她卻在睡覺?! 醒來後的她還在責怪小金的不告而別?! 她怎麼可以這麼的過份?! 她怎麼可以...... ...... 華父安慰華母,“你也不知道啊。” “它也不想你知道吧。” “你們是朋友不是嗎?” “它也是不想你傷心。” ...... 是啊,小金不想她傷心。 華母知道的。 不過相處了短短的一天,她卻是一直在接受對方的溫柔。 小金誇她的琴聲動聽。 小金明明對她的話一知半解卻還是努力回應她渴望得到答案的期待。 小金說它是因為她的琴聲才來到了她的身邊。 小金說她要是不彈琴了、它以後聽不到她的琴聲了會很遺憾。 小金說既然她們已經認識了,就算她不彈琴了,她們也是朋友。 ...... “你是蜉蝣一生唯一的朋友。” 蕭驍的手指摩挲著茶杯的杯壁,“我想,它希望你們在一起的記憶是美好的。” “它很開心認識你。” “也希望你很開心認識它。” “並且-” 他輕聲吐字,“記得它。” ....... “很高興你看見了我。” “謝謝你為我彈奏了那麼好聽的曲子。” “希望你能記得我。” “至少......不要那麼快的忘記我。” “我是......” “小金。” ...... 這段話突然浮現在華母的腦海裡。 這是...... 華母再次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前一片模糊,沒有了顏色。 那天睡夢中她朦朦朧朧間好像聽到了這些話。 但是她沒有在意,她太困了。 下一秒,她又沉入了黑甜的夢鄉。 第二天,她連這些話都忘記了。 直到今天,她才再次想起。 怎麼辦,小金? 你明明跟我說了不要忘記你的話...... 你明明說了...... 我卻忘了你這麼多年。 ...... 你會生氣嗎? 對不起。 真的......很對不起。 ...... “蕭師傅,蜉蝣是妖怪,也只有這麼短的生命嗎?” 見華母難過,華父忍不住問道。 “妖怪也不都是長壽的。” 蕭驍的回答讓華父沉默了。 在一般人的印象中,妖怪都能夠活得很久。 至少,比人類短短百年的壽命要長得多。 可是,這名為蜉蝣的妖怪,一如它的名字,生命是如此的短暫。 一天的光景,便走完了它的一生。 ...... “小金......” “它真的死了嗎?” 華母不願意相信。 任她回憶了一遍又一遍,她也沒有發現小金在她面前表露出絲毫的異常。 小金安靜的聽著她的演奏。 小金隨著她的演奏翩躚起舞。 小金好奇的研究琴譜。 ...... 小金的表現不要說害怕了,根本連一絲將要死亡的悵惘都沒有。 它那麼自然的應下她說的以後還要彈琴給它聽的話。 一副那麼期待的模樣。 她練好琴的決心便也愈發加強了幾分。 華母捂住了眼睛,嘴角不由得微微翹起,低聲呢喃,“這個小騙子。” ...... “小金若是蜉蝣的話,它已經死了。” 蕭驍語氣平緩,“若它不是蜉蝣,那麼,它應該還活著。” 除非種族原因,不然妖怪沒有那麼容易的喪命。 ...... “不是蜉蝣......” 華母重複了一遍這幾個字,面色有些發怔。 “蕭師傅。” 她叫了一聲後陷入了沉默,幾息後她才又出聲問道,“您看到過蜉蝣嗎?” 她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便也沒有猶豫的問了出來。 ...... 蕭驍點了點頭,“遇到過一隻。” “那-” 華母抿了抿嘴唇,“您......看到它......死亡了嗎?” 她有些困難的說完整句話。 雙眼定定的盯著蕭師傅。 卻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 死亡......嗎? 蕭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