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品,沈閒也有所耳聞,憨厚老實,不驕不躁。
晚上十點,南州市的夜生活剛剛開始。
沈閒戴著墨鏡和口罩走進了酒吧內,隨手點了一杯酒,找了一個偏僻的桌子,等待王天奇上場。
酒吧的服務員看了沈閒好幾眼。
這人有病吧,大晚上的戴什麼墨鏡和口罩?
來酒吧也戴?
沈閒並不在意她的目光。
很快,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男人在一個青春靚麗的女人攙扶下走到了舞臺中間。
男人抱著一把吉他,自彈自唱了一手民謠。
他也戴著墨鏡,坐在了高腳椅上,熟練的彈起了吉他。
老實說,唱的並不賴。
沈閒也閉上了眼睛,安靜的聽他唱著。
但就在此時,摔瓶子的聲音忽然響起。
突如其來的動靜,讓原本嘈雜喧囂的酒吧安靜了下來。
緊接著,一個喝多的年輕人猛然一拍桌子起身:“不是,零點酒吧是找不到歌手了還是咋滴,天天晚上讓一個瞎子上來唱歌?”
“老子在這裡充卡充了有大幾百萬了,天天給我安排瞎子唱歌,晦氣不晦氣?”
“美女dJ呢,美女駐唱呢,安排上來!”
王天奇的臉上露出了歉意的笑容,坐在那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說瞎子,你還坐在那裡幹嘛,趕緊滾啊!”年輕人大聲說道。
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快步跑了過來,賠笑道:“陳少別生氣,別生氣,我這就安排。肖力,趕緊給陳少安排一瓶好久,算我頭上!”
陳少這才滿意的坐下,隨即又不屑的瞥了一眼臺上的王天奇:“一個瞎子,也學人家文藝。”
中年男人這邊安撫好了陳少,隨即對王天奇開口:“天奇,來外面一趟。”
那個身材秀麗的女人攙扶著王天奇向門外走去。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笑容勉強,仔細看去,眼眶中還有淚光。
但卻一言不發,攙著王天奇向門口走去。
沈閒跟了上去。
酒吧門口,車來車往,霓虹燈閃耀。
胖中年男人先掏出一根菸,遞到了王天奇的嘴中,親自給他點燃,隨即又給自己點了一根。
他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了一大口菸圈:“天奇,從明天開始,就不要來了。”
“我知道這對你很殘忍,但我也沒辦法,我只是一個打工的,老闆的意思,我沒辦法去對抗。那個陳少,並不是突然發難,恐怕老闆早就安排好的。”
王天奇的臉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馬經理,我已經很感謝你了,其實我都知道,你不止一次跟老闆說我的不容易,想讓老闆給我加一些底薪,但都沒同意。”
“我還知道,其實一年前,老闆就不讓我來了,是你一直強行撐著的。”
“我明天就不來了,無論如何,很感謝馬經理這幾年的照顧!”
女人抬起頭,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柔聲開口:“馬經理,謝謝您。”
馬經理將香菸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一腳,想了想,又從口袋裡掏出一疊現金,大概是三千塊,塞到了王天奇的手裡:“收著!”
王天奇和女人推脫。
馬經理道:“收著吧,你們現在缺錢,如果有可能,去大城市看眼睛有沒有治癒的希望。”
王天奇摘下了墨鏡,雙眸無比的渾濁,沒有絲毫的光亮。
裡面卻是流出了兩行清淚:“謝謝馬經理!”
馬經理搖搖手:“回去慢點!”
轉身向酒吧走去,然後將手中的打火機憤怒的扔在了地上:“這操蛋的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