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太心寒,心寒到絕望的地步。。
他不由得想起小時候,自己調撥二哥和四弟於大哥為敵,兄弟三個打群架,自己就一旁偷著樂,那次父皇很生氣,用戒尺狠狠打了自己,還餓了兩頓飯。事後語重心長的教育自己,兄弟同心,其利斷金的道理。
父親已經不是以前的父親了,他已經很久沒和自己說話了,甚至在自己犯下大錯的時候連罵都懶得罵了,這讓張承太惶恐不安,難道父皇已經打算捨棄這個兒子了?
很有可能。
他步履蹣跚的回到自己的宮殿,心如死灰的坐下,將所有的太監宮女都趕走,就這樣一個人坐著,坐著,從黃昏到日落,再到天黑,他想了很多很多,自己所做的一切,在父皇眼裡都是透明的,這座宮殿裡就不知道有多少曹少欽的眼線,自己花大力氣購置的隱秘據點,錦衣衛說搗毀就搗毀了,那些所謂死士連抵抗的機會都沒有。''
自己還是太嫩了,沒有地盤,沒有軍隊,在父皇的眼皮底下想成就一番事業,難!
以往那些陰謀詭計,是多麼的幼稚可笑,可憐自己還信誓旦旦給親信們許願,登基之後封這個封那個的,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父皇一個小手指就能摧毀自己精心構築的一切。
……
京師西南一隅,這裡不比夫子廟一帶繁華,古巷幽靜,大樹參天,古老的青石板路上,獨輪小車吱吱呀呀的響著,寒冬臘月,街上行人不多,連飯鋪裡的夥計都懶得站在門口吆喝,躲在門後面貓冬。。
天陰沉沉的,冰粒子夾雜著雨水落下來,路上的行人加快腳步往家裡趕,兩個沒帶雨傘的漢子緊趕幾步,跑到街口一家小飯鋪外面的雨棚下站著躲雨,其中一人正是元封。
街對面的巷子裡住著柳松坡,自打元封進京以來就一直想拜訪他,可是柳松坡總不在家,不是訪友拜客,就是上山聽禪,元封並不氣餒,隔三差五就來看看,正碰上這場雨夾雪。
棚子裡擺著兩副桌凳,元封和葉開坐了下來,看著雨中的京師街景,倒也別有一番風情。。
到底是京城,就連普通百姓家的房子也都是磚瓦建造的,青磚灰瓦白牆,翹脊飛簷,門庭窄小,小橋流水,再配上江南的細雨,整個就是一副水墨畫卷,遙想起西北邊塞的鵝毛大雪,雄關古道,黃土城堡,真有恍然隔世之感。
兩人微服前來,身上穿的都是青布棉袍,外罩羊皮坎肩,看起來再普通不過了,在雨棚下面坐了一會兒,小飯鋪的棉布門簾子掀開了,一個小夥計出來道:“外面冷,客官裡面請吧,屋裡有爐子。”
元封趕忙致謝:“多謝小哥,我們坐在外邊挺好。”
小夥計眨眨眼,沒說什麼,縮回去了。。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飯點,小飯鋪的生意還算不錯,客人絡繹不絕,不多時門簾後面便傳出濃郁的香氣來,是牛肉湯的味道。
元封抬頭看看飯鋪的幌子,上寫四個字“三山麵館” 。
“葉開,你還記得麼,當年咱們第一次去蘭州府,兄弟四人吃一碗拉麵。”
“怎麼不記得,咱們的盤纏錢丟了,找知府衙門又找不著,靠人家施捨才吃上一碗麵,那碗麵,是我一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我也是。那碗麵真的很好吃。”元封深情的回憶起年少時候的往事,不勝唏噓。''
忽然門簾子一挑,小夥計端著個托盤出來,將兩碗麵擺在元封和葉開面前,青花大碗裡裝著粗細均勻的麵條,湯水清澈,上面擺著厚厚一層淡黃色的幹切牛肉片,紅豔豔的辣椒油澆在上面,噴香。
元封有些納悶:“我們沒要面啊?”
小夥計道:“不打緊,這是小店送的。”說著便進屋了。
元封和葉開面面相覷,這小飯鋪的老闆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