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些話,如何能和華陽說呢?哪怕華陽再可信,可人心禁不起試探,她連親爹都瞞著,為的,不就是能和淮縱天長地久嗎?
見她不聲不響耳根竄上淡淡的紅,華陽著實歡喜,能一句話教小九害羞,這情況委實不多見。她湊過去低聲問道:「淮縱既說了那些話,你可要給她?」
給什麼?蕭行心口重重一跳,佯裝鎮定漫不經心地嗔她一眼:「華陽前些日子出門,見了什麼,做了什麼,言語如此輕佻?」
「輕佻?」華陽心虛地不敢看她,急忙望向遠處。
蕭行隨口一語沒打算揪著不放,華陽秉性如何,她再清楚不過,這人生在皇家尚能自持有禮,若生在將門,保不齊是個三天兩頭調戲良家女的浪蕩子。
一句話說得人沒了氣焰,許是因為早對淮縱芳心暗許的緣故,一向不愛管閒事的蕭行此刻促狹地伸出手指戳了戳華陽光滑的臉蛋,將早先的那些窘迫連本帶利還了回來:「怎麼?又欺負哪家姑娘了?」
「『又』是什麼意思?」華陽蹙眉:「本公主很專情的。」
專情。蕭行忍住不笑:「也就是說,從頭到尾,欺負的就那一個了?」她細下沉思,不解道:「絮絮那般好女孩,你怎麼忍心欺負她?」
「我、我沒欺負她!」
「哦?」蕭行勾了勾唇:「果然是絮絮啊,華陽,絮絮才多大,你就忍不住了?」
忍不住拉拉手也是忍不住,忍不住做些旁的也是忍不住,華陽偷雞不成蝕把米,沒逗弄地蕭行討饒,反而被蕭行將了一軍,不僅洩了心思,還被調侃地毫無招架之力。
她嘆了口氣:「你附耳過來。」
此處幽靜,隨行婢女早就退開很遠,何需附耳相告?
定然是華陽害羞了。
蕭行側耳傾聽,華陽無奈地揉了揉眉心,想到出門遊玩的那段經歷,眉眼帶了笑:「可不是我欺負她,是她欺負我。絮絮……她、她趁我入睡偷親我……」
「親你哪裡了?」
華陽一臉佩服地看她,這話說給旁人聽估計早就炸了,可說給蕭行聽,蕭行偏偏還能沉穩地問一句後續。華陽退開半步:「小九,你為何不勸我?」
「勸你做什麼?」蕭行淡然地將髮絲攏到一側,這動作尋常,生被她勾出兩分清與媚:「勸你不要喜歡女人,勸你離絮絮遠點,勸你乾脆找個男人嫁了,我勸你,你會聽嗎?」
起初知道華陽喜歡女子,震驚有之,心疼有之,可蕭行此人通透地很,她可以不理華陽,甚至可以因此避開華陽,獨獨不能指責華陽。
世間對與錯,全靠一張嘴。可就是分出對錯來,又能怎樣呢?若喜歡也是能自控的,何來那麼多求而不得?
至今,蕭行都還記得那個艷陽高照的午後,華陽雀躍地跑來要和她分享小秘密。
「小九,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十三歲的華陽格外討人喜歡,有著天生貴胄的傲氣和極為絢爛的笑,彷彿世間無人能使她落淚,無人敢教她心傷。
那時蕭行就站在一簇花樹旁,正為做不好糕點感到懊惱,聞言抬起頭:「你說。」
「我……」華陽笑意微僵,待看清摯友那雙平靜的眼睛後,後知後覺地終於忐忑起來:「我……小九,我不想騙你,我、我喜歡柔軟漂亮的女孩子,不喜男兒。」
「柔軟漂亮的女孩子……」蕭行謹慎地想要挪動腳步,卻在最後一刻穩住身形:「你…不會喜歡我吧?」
於是華陽所有的惶恐不安被她輕而易舉地驅散,搖搖頭,聲音脆而甜:「怎會?我們,不是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嗎?」
「不是就好。」眉眼稚嫩的蕭行沖她露出安撫的笑:「一定要喜歡女孩子嗎?男孩子也很好啊,你看阿縱,阿